“你要保護你自己的利益,不是李家的利益,知道嗎?”
李珺還是一副不太明白的樣子,“那大伯要挪靈堂怎么辦?”
“哥哥無需憂心。”李璦開口,“當初是大伯一定要把靈堂擺在公主府,如何會挪走,說走不過是想讓哥哥去哄他,哥哥一旦軟弱,就被他拿住了,日后少不得要用此來脅迫哥哥。”
李家沒有其他有出息的子弟,還想借著長公主府的靈堂和來往貴人交際討面兒情。
十二歲的姑娘,一直守在生病的母親旁,默不作聲,看得卻比她哥哥明白。
“父親要葬進李家祖墳,母親現在和大伯交惡,劃清界限,是不想和父親合葬吧。”李珺沖動說出,“母親還是想著和大哥的父親合葬嗎?”
長公主目光一怔。
她竟然不知道李珺是這么想的。
李珺說出也知道不好,低頭認錯,“是我口不擇言,母親原諒我。”
“如果你決意讓你爹葬在李家祖墳,我確實不會和他合葬。”長公主嘆口氣道,“但是,我也不會和你大哥的父親合葬,我會同陛下說,在先帝龍陵附近起個包安葬我,到地下還能和先帝后說說話。”
李珺走后,李璦撲在她身前,“母親。”
長公主長久的沉默后嘆氣,對胡彩珠說,“我少年守寡,別人都道我可憐,我也想著是不是有個人知冷知熱就不可憐了。”
“現在想想,實在不必要。”
前期和駙馬確實也有過郎情妾意的時候,但是后來李家的事,蘭司鈺的反叛都讓她心力交瘁,疲于應付,蘭司鈺看她是個背叛的母親,而李家卻一直耿耿于懷她對蘭司鈺的照顧。
李家就是抓著這點讓駙馬和她漸漸離心,現在李珺也有此苗頭。他們卻不想想,有先才有后,是蘭司鈺生在前頭,難道母親改嫁,就該把先生的孩子拋了不管不顧?
若是不改嫁,守著蘭司鈺,日子不知道多輕松。
現在她還活著,就要爭她死后的歸屬,可見知冷知熱不是福氣,清凈才是福氣。長公主不是氣話,她是真的哪個夫君都不想合葬。
“母親不要生氣,珺兒也是讓他大伯唬住了,駙馬自然是跟著公主葬,哪有葬回祖墳的。”真葬進祖墳,才是被李家拿捏了,胡彩珠思慮再三,“駙馬去的那日,大伯就來家里同夫君說,說是公公去世前留了言,萬事隨公主心愿,不讓鈺兒強求。”
這話在長公主決意改嫁時已經和蘭司鈺說了一遍,現在再說一遍,就是不讓蘭司鈺去干涉公主決意和誰合葬。
蘭司鈺只發呆了一會,“要合葬了,李家那邊得來兩人,算了,就我一個人給爹祭掃吧,想來他習慣了,也不樂意見生人。”
“再說長公主身體好著呢,指不定我隨我爹的根,走在她前面,那我也管不了。”
被蘭大伯追著好一頓打,如今也是有兒有女的人了,還是這么口無遮攔。
長公主先前都沒哭,這會淚珠滾落眼眶,“他是個好人。”
越是好人,她就越恨他,為什么走的那樣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