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講經臺卻靜得詭異。
申公豹和趙公明被鎮在臺中心,腳腕上纏著土黃色的光鏈。
那是鎮元子的地脈靈氣,鏈上還墜著塊巴掌大的地脈印,印一沉,靈氣就往骨縫里鉆,逼得他們只能捧著經文念。
申公豹念得牙都癢,眼皮子不住往臺下瞟,心里罵:這鎮元子,竟真把咱倆當樁子用了!
趙公明比他沉得住氣,卻也皺著眉。
經文念得聲線都發僵,眼角余光早瞥見臺下不對勁。
前排有幾個修士坐得太直,背挺得像木板,臉上半點表情沒有,眼都不眨一下,倒像廟里泥塑的鬼卒。
忽然那幾個修士突然站起,動作齊得詭異,連起身的聲響都分不出先后。
還沒等臺邊的僧眾反應過來,他們腰間抽出法寶,刀身泛著黑,顯然淬了死氣,二話不說就往經臺上砍。
“不好!”趙公明眼疾手快,雖被靈氣鏈纏著動不了,卻猛地催起體內靈氣,往經臺石面上一灌。
嘭的一聲,經臺邊緣炸起一道石墻,堪堪擋住劈來的刀。
可刀砍在石墻上,竟劈出淺痕,那刀上的死氣,竟能蝕石頭。
申公豹也顧不上念了,急得皺眉:“是道女的人,想趁我倆被鎖著,殺了咱們攪亂長安佛法。”
他試著往腰間摸遁地符,可地脈印往下一沉,靈氣鏈勒得他腰眼發疼,符沒摸著,倒被刀風掃得鬢角頭發斷了幾縷。
那些人沒吭聲,砍得更狠了。
彎刀起起落落,石墻被砍得碎屑亂飛,死氣順著刀縫往臺上飄,聞著嗆人,連經文的聲都被刀響蓋了大半。
趙公明咬著牙催靈氣補石墻,額角青筋都起來了:“鎮元子這老東西鎖得倒緊,再不來,咱倆真要栽在這兒!”
趙公明被地脈靈氣鎖得死死,腳腕上的光鏈勒得骨頭都發沉,想抬手祭定海神珠都做不到。
咬著牙往丹田沉氣,地元功順著經臺石縫往地底鉆。
這經臺本就鎮在長安城地脈上,被他靈氣一催,臺邊突然數塊青石板往上翻,凝成面半人高的石盾,擋在經臺前。
刀劈在盾上亂響,死氣蝕得石盾冒白煙,卻沒立刻劈透,只是盾面被砍出密密麻麻的淺痕,石屑簌簌往下掉。
“撐不了太久!”趙公明額角滲出汗,催功催得嗓子發干,“這些刀上的死氣淬了修羅骨粉,石盾耗不住!”
申公豹趁修士被石盾擋得一滯,指尖在袖里飛快掐訣,嘴里快速催動口訣。
他念的是土行小咒,本不值當什么,可經臺底下就是地脈,咒力一引,修士腳下的地磚突然翻江倒海似的動了。
一塊接一塊往上翹,又翻個面,黑的朝下,光的朝上。
那些修士本就踩著刀步往前沖,腳下一滑,頓時亂了陣腳,有兩個直接摔在地上,彎刀脫手飛了出去,砸在臺柱上叮當作響。
“好小子!”趙公明瞥見這光景,悶聲贊了句。
可修士們反應也快,摔在地上的爬起來,骨節擰得咯咯響,竟直接踩在翻亂的地磚上,不管腳下滑不滑,舉刀又往石盾砍。
只是剛才那一滯,終究給了二人喘口氣的工夫,石盾雖還在被劈得發抖,卻暫時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