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齊老太碎碎念叮囑中從家里出來,齊躍進微垂著眸子。這會兒他也感覺到不對勁了。
他不是高熱不退,又沒有打退燒針,臟器衰竭而亡?
如今他能夠感覺到烈日炎炎,額頭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就連他的臉頰都發木。
他能碰到樹木,看清上面的紋理,能將來往鄰里的表情和模樣看得真切,更是能夠感受到脈搏跳動有力!
耳側也是喇叭上傳來某共同體委員訪華,在京談判,達成建交的新聞……
夢里哪能讓他意識這么清晰、邏輯合理?
他這叫做重生,還是臨死前給自己編織彌補遺憾的美夢?
額頭微癢,他用大拇指蹭了下,竟然是傷口流出來的血。那血沾染上他大拇哥上的羊脂玉扳指?!
齊躍進瞪著那玉扳指將血跡汲取一空,更加恍惚了,因為羊脂玉扳指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個殷紅的痣。
而他腦海中竟然出現了一個約莫四十平方米、高五米、平整的山洞,中央有一根倒掛的石棱,上面凝聚的一滴乳白色液體恰好滴答落在下面的水洼中。
旁邊的石臺上,放著一本養生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齊躍進心思一動,手放入口袋觸碰到的火柴盒,下一秒已經出現在了山洞中。再隨著他所想,火柴又回到了他手中。
他按捺下內心的激動,下頜緊繃,穩步走到筒子樓前的水池,洗了幾把臉。
從地下抽取的自來水清涼,驅散了些初夏的燥熱。
他確信自己重生了,就連他在拍賣會花費兩億巨資拍下來、據說從某位明君尸骨上扒下來、陪伴他二十多年的玉扳指,也跟了來,還成為了隨身空間!
齊躍進腦袋里思緒很雜。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根本沒法細細消化如此匪夷所思的巨大驚喜。
他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心神一定,去了一趟學校后,大步往街道辦走去。
齊躍進生活在津市,距離京都只有三四個小時,這里有著巨大的港口,每天來往船只不計其數。他們這片街道辦內的居民,幾乎都是在碼頭上工作,被稱為碼頭巷。
片區面積大、居民數量多、事務繁雜,街道辦的工作人員都比其他街道的要多出近兩倍。
他剛邁進一只腳,遮擋住外面的陽光,室內驀然一暗。
工作人員忍不住齊刷刷抬頭,看到是他,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齊躍進同志,你前腳剛答應下鄉,現在跑過來做什么?我可跟你說,下鄉的報名表,我們昨天就交到了市里知青安置辦,現在已經蓋了紅章,戶口和檔案調出來了,不能更改!”一個短發齊耳的中年女子,冷沉著臉站起來強調。
齊躍進笑著走進去,拉了個椅子坐下,“嬸兒,您別急,我不是來更改或者撤回我的報名表的。”
聽他這句話,眾人的心并沒有落下去,仍舊懸在半空中。
誰不知道碼頭巷齊家八朵金花啊?好不容易來了片金葉,這混不吝被齊家老兩口寵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是這片有名的二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