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涵身子跟著聲音一哆嗦,別說狼怕了,她都快成抖肩癥了。她快走幾步,跟鐘居然拉開距離。
這一路很漫長,鐘居然沒一會兒聲音就干啞了。
齊躍進側頭看向白思涵,“你接著唱。”
白思涵指了指自己。她紅著臉連連搖頭擺手,“我不行。我聲音不夠洪亮。”
“洪亮倒是其次,你得拿出氣勢來,讓人一聽就覺得不好招惹,”齊躍進勾著唇角問道:“你見過潑婦罵街沒?”
白思涵呆怔下,隨即便明白過來。
這會兒鐘居然的手也敲麻了,就將網兜和缸子塞給齊躍進,“進哥,你先敲會。我歇歇,喝點水,待會兒繼續干!”
他們的耳朵清凈了,感覺萬籟寂靜,遠方的狼聲再次傳來。
白思涵緊抿著唇瓣,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她都下鄉來了,以后要跟其他人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返城。
嬌氣、矜持、文明,在哪里都是被欺負的對象,她要強悍起來。
她深吸口氣,眼睛一閉,也扯著嗓子嗷嚎:“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
小姑娘嗓子清甜,還帶點軟糯,沒想到一開嗓子,跟那百靈鳥似的,怪好聽的。
齊躍進在前面duang、duang地,配合著她敲擊。
“救命啊!有狼,快跑……”兩個凄厲的喊叫聲,由遠及近。
“不是吧!這么刺激,”鐘居然都要哭了,早知道這樣,他們應該在省道上等著老鄉一起走的。
齊躍進從網兜里掏出搪瓷盆,塞給白思涵,看向鐘居然:“你護著她點,我過去看看。”
鐘居然雖然塊頭大、力氣足,可他也是城里人,哪里見過狼啊?他咬咬牙忍著害怕說:“進哥,你留下來,我過去!”
他們既然知道有人遇到了狼群,就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
他有一身的力氣,說不定能抵擋一二。
齊躍進看著鐘居然慘白快哭了的神情,哪里不知道這傻小子想的是什么。他丟了一個看傻瓜的眼神,“你活得不耐煩了?同樣是丟命,肯定是要丟別人的了。
路見不平可以拔刀相助,前提是能夠保證自己和親友安全的情況下。
行了,我有法子嚇退狼群!”
說著他在路邊撿了幾塊巴掌大的石頭,一手拿了三個,聽了下動靜,便要跑過去。
白思涵拉住他,從包里拿出個小噴壺,聲音極速道:“進哥,這里面是我自制的辣椒水,你自個兒用的時候注意點。
要是狼沖過來了,你對著它們的眼睛和鼻口噴!你,你注意安全。”
齊躍進挑眉,將噴壺接過來,點點頭便跑遠了。
其實他不需要辨認方向,統共就這么一條被百姓們踩踏出來的道路。
果然,他沿著路跑了兩分鐘,就看到有兩個人累得氣喘吁吁、背對著背身子哆嗦地站著,手里拿著粗棍胡亂揮舞著,嘴里還裝作兇悍地叫著。
而他們周圍則是九匹半人高的灰狼。這些狼脖子間的毛豎起來、目光兇狠、呲著牙低吼著試量著想上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