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看到來自秦國的正規軍,之前的輕視頓時不翼而飛,只剩下贊嘆和羨慕。
一邊通過秦卒中央,他心中一邊想道:“若使余干也有這么多甲胄兵刃,番陽也能輕松奪下……”
走到營門處,里面架勢也不小,卻見從此通往秦軍大帳的百步距離,有百名身材壯碩的短兵親衛悉數站出,他們戴著沉重的兜鍪,穿著厚甲,披著黑色的戰袍,手持長達丈余的長戟,佩戴黑色刀鞘的短劍,排成兩個縱列,從轅門口一直站到大帳。
一個年紀與吳芮、趙佗相仿的青年軍吏頭戴板冠,手扶長劍,邁步而出,正是共敖。
”奉別部司馬之命,在此相迎余干吳君。”
他一揮手道:“吳君,請吧!”
那些短兵親衛手中的兵器可都是真家伙,這會兒陽光已從層云里探出頭來,映照其上,爍爍反光,耀亮前路,而上百名武士也齊刷刷扭臉看吳芮,瞪得渾圓的雙目里滿是威懾!
吳芮身后三名勇士有些警惕,吳芮卻渾然不懼,扶著自己的短劍,邁步而上,后方的趙佗、共敖等不由對視一眼,暗暗點頭,覺得這個越人小君長倒是有幾分膽氣。
走到營門前方,東門豹兇神惡煞地站在帷幕前,指著吳芮腰上的短劍道:“面見司馬,豈能不卸劍?請將兵器交予我!”
吳芮沒聽懂東門豹說了什么,卻也猜出他要干嘛,便一橫眉道:“劍就好比是干越人的妻子,豈能交予他人?若非要奪我佩劍,我便要告辭了!”
徐舒連忙上前勸解,東門豹正待發怒,帳內卻傳來制止的聲音。
“罷了,既然越人習俗如此,也不必強逼,讓他進來吧!”
東門豹這才不甘地讓開道,趙佗、共敖相繼而入,一左一右掀開營帳,做出了請的姿勢。
吳芮則有些迫不及待地步入其中,一路來看到這么多后,他很好奇里面的秦軍司馬,是怎樣的人物?
一個頭戴鹖冠的黑面秦吏從席上站起,不動聲色地打量吳芮,其相貌平平,并非吳芮想象中的英雄人物,那對眼睛里似乎藏了很多心思。
“下吏見過司馬!”
左右的趙佗、共敖相繼作揖,吳芮則在猶豫片刻后,也學著他們的樣子,朝黑夫微微拱手。
吳芮自傲,但卻不傻,這一路看過來,他已經明白,這支秦軍,的確十分強大。而按照父親所言,對于秦國而言,這數千秦卒,不過是江河里的一滴水,只要秦國愿意,可以發動十倍甚至百倍的大軍!
“就算做不了朋友,但至少不能觸怒此人,讓秦與干越為敵。”
于是乎,這一刻,歷史上的南越王、臨江王、長沙王,三王均拜于黑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