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多給驚留一些,他在江南地,我想想就覺得可憐。”母親心疼小兒子,又要抹眼淚了。
黑夫忙安慰她道:“我去了咸陽,的確花銷不少,只靠俸祿和地里的收成,遠遠不夠,所以要在南郡、豫章置辦一些產業才行,驚在那邊任職,正好也能幫我照應。”
“你打算在豫章也種甘蔗榨糖?”衷反應了過來。
“然也。”
黑夫對兄長衷道:“豫章的氣候比南郡還熱,也適合種甘蔗。我在南昌有四十九頃地,留幾頃種頂賦稅的糧食,其余統統種甘蔗。等明天秋冬,在南昌也開一個紅糖作坊,專賣往淮南、會稽。除去成本、運費、雇金,兩個作坊加起來,每年凈賺百萬錢,應不成問題!”
“上百萬錢!”
衷和母親都有點被嚇著了,母親絮絮叨叨說著什么人死的時候什么都帶不走,賺這么多作甚,同時又提醒黑夫:“你如今是左庶長,全縣從未出過如此高爵之人,已無人敢找你結親,但你年紀也不小了,驚都已經同閻氏淑女成婚了,你也是時候娶妻了罷?”
母親越說越氣,最后指著十一歲的陽道:“難道拖到還要比陽晚?”
大齡青年黑夫笑道:“我的婚事,母親大可放心了,黑夫已看上了一位淑女……”
“此話當真?”
此言一出,全家人都震驚了,母親高興得快哭了,她一直以為兒子眼界太高,這個也瞧不上那個也不喜歡。衷則和伯嫂對視一眼,老懷大慰。侄女月睜大眼睛,想知道能被仲叔看上的幸運女子是誰。
唯獨陽抬起頭,吃驚地道:“我還以為,仲叔要一直單著,不為將不封侯,不成婚呢!”黑夫的志向,驚也和家里人說起過。
“你才一直單著!”
黑夫往他嘴里塞了塊肉,在家里人追問之余,又故作遺憾地說道:“只不過,她剛隨家人去了咸陽,所以,我只能等到了咸陽,再考慮求親等事……”
這一通說辭,總算把家里人新一輪的逼婚給壓下了。
軍旅生涯告一段落,婚姻大事的確要提上日程了,雖然黑夫這幾年理智地管好了自己的下半身,但繼續這樣單下去,只靠左右手也不是個事啊。
與其像這時代許多人一樣,和素未謀面,不知其容貌性情的女子成婚,還不如沖有些好感,且已經長成的好白菜下手!
這年頭,能對一個黔首出身的黑小伙持禮貌態度,甚至說出“當以所立功勛為榮,不必以無氏為恥”這種話的貴族女子,可不多見啊……
再者,若此事能成,對黑夫亦是有利可圖的。葉騰雖然在韓地名聲爛透,但他在江陵經營七年,說成是“門生故吏遍南郡”也不為過。而現如今,那些葉騰一手提拔的部下們,又散到了九江、長沙、洞庭等郡。
想到這里,黑夫為自己明日就要啟程的咸陽之旅,定下了一個小目標。
“丈夫當為二千石,娶妻當娶葉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