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這都半月過去了,老爺連那些小妾通房的院子都不去了,宿在泌芳堂的日子也勤!果然,老爺以前雖愛跟你拌嘴,但到底是結發夫妻,老爺的這顆心還是在你這的!”
何洛梅已經將那翡翠手鐲戴在手上,聞言不禁臉紅。
謝誠寧近來確實奇怪,連他最愛的楊姨娘都不愛找了,沒事就愛往她的泌芳堂跑,隔幾日便送來些珠寶首飾,半夜里還會忽然醒來,神色不安地抱住她說些柔情蜜意的話。
謝誠寧粗糙的胡子蹭著她的臉頰,糊里糊涂地呢喃夢話:“梅娘,我好愛你,我要同你生生世世做夫妻……”
這些話聽得何洛梅臉紅心跳,仿佛回到了剛新婚那會兒。
她會嬌聲罵一句,“真是不害臊。”
但說心里不喜悅,自然是假的。
雖然夫妻之間的激情早已寡淡如水,但見謝誠寧平日寵妾無度,每每都會讓她嘔心不止。
眼見夫君現在歸了心,浪子回頭,何洛梅這些天的氣色都變好了,重返青春,肌膚也嬌嫩如花,誰見了都要夸一句。
何洛梅總算是熬出頭了,她就知道,后院里那些小賤蹄子哪里能比得上她這個正室夫人?
何洛梅勾唇,卻舍不得將這只翡翠手鐲戴在手上,怕磕壞了,她愛不釋手地摸了幾圈,這才讓蘇嬤嬤收進多寶盒里。
蘇嬤嬤剛要捧著東西下去。
“等等。”
蘇嬤嬤回頭,便聽到榻上的婦人道:“去多備幾件輕薄的衣裳,顏色要明艷一點的。”
見何洛梅臉蛋白里透紅,難得地露出女兒家的嬌態來,蘇嬤嬤喜悅地“誒”了一聲,便忙不迭地出去給夫人準備。
……
隔了幾天,蕓娘家中便迎來了一個客人。
聽見敲門聲,在晾衣服的她一下子喜笑顏開,她將衣襟拉低了低,再扶好頭上的珠簪,便去推開那扇木門,“你來了……”
見到來人,她臉上的笑容就僵硬住了。
只見對方緩緩摘下了帷帽,太陽底下露出一張明艷姣好的臉蛋,是女人看了都想刮花的臉蛋。
蕓娘拉下臉來:“怎么是你?”
“蕓娘是盼著舅父來吧。”阮凝玉嫣然一笑。
蕓娘見到她就想起孩子他爹被關地牢的事,剛想沉臉合門拒客,卻想到謝誠寧是她一手牽成的,還是讓她進了屋。
阮凝玉進去便見到梳妝臺上的珠寶首飾,走過去隨手拿起一串瓔珞,“我舅父是真疼你。”
現在自己成了富老爺的外室,自然今非昔比。
蕓娘身上穿著紅裙,提防她搶走,上前便搶走了瓔珞,將這些珠寶全都塞進了首飾盒里。
“這些都是我應得的!”
見阮凝玉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水,蕓娘突然冷笑了一聲:“不過,你對你舅母當真是心狠,沒有人愿意自己丈夫養了個外室,要是被她知道你是幕后推手,不得扒了你一層皮?”
“這就不關你的事了,你跟謝誠寧怎么樣了。有把握讓他帶你進謝家抬你為妾室嗎?”
一想到能當上高門謝家的妾室,那不比以前跟著陳世樓過苦日子有盼頭?
但很快蕓娘便皺下了眉,“你當我不想么?”
“你以為謝誠寧他蠢?當官爺的哪個不是人精,他只把我當個暖炕的外室。”
天青色茶盞邊的紅唇微微勾起。
她這舅父養外室,和把外室帶回謝府把家里鬧得雞犬升天,這兩者的區別男人自是拎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