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出門時。
阮凝玉問:“庭蘭居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沒有。”
大公子那邊很平靜,什么事都沒有。
阮凝玉這才放心出門。
……
與沈景鈺約在了逸韻閣聽曲。
眼見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從馬車上下來,與他每日在驍騎營過的苦日子,歷經的沙場、風餐露宿,見過的灰頭土臉,見到的粗糙兵器截然不同。
面前的阮凝玉著一襲絳紫色煙紗散花裙,明艷奪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煙紗質地輕盈,隨著微風輕輕飄動,宛如流動的云霞,裙擺上繡著繁復精美的花紋,一針一線皆顯奢華。
身旁的丫鬟小心攙扶她,金枝玉葉地走了下來。
她如花一般,有著與鐵血沙場截然相反的嬌嫩,身上飄來淡淡的女兒香,肌膚白皙嬌嫩,透著與沙場上的粗獷截然不同的細膩與溫婉。
沈景鈺見到他,明明見她之前還心情別扭,可這一刻卻煙消云散,只剩下了耳邊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一下又一下,似要沖破胸膛。
原來,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里,陽光灑落在她身上,便能將他心中所有的灰暗與隔閡都一并驅散。
望著她,驍騎營中那些刀光劍影、狼煙烽火,此刻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沈景鈺彎唇笑了。
他們移步到了逸韻閣四樓,氣氛清幽,透過圍欄便可以看到有伶人在彈唱。
其間小二上了茶水、瓜子和糕點。
小二將茶水一一斟滿,“二位客官,慢用。”
留下一方寧靜天地。
沈景鈺看向眼前的少女。
阮凝玉視線不在他這,她正側著臉,唇邊輕咬著手里的云片糕,正在看樓下一位伶人在彈琵琶。
若是之前,她肯定會與他去雅間里聽曲子,而不是像現在堅持要在這眾目睽睽的大堂里就座,,以避免與他引來非議,刻意保持著距離。
而這家逸韻閣,過去他還經常帶她一起過來,數不清多少次了,可如今……很多事都變得不太一樣了。
沈景鈺心里頓了一下,繼續微笑,仿佛適才那抹酸澀并不存在。
黯淡的眸色轉瞬被溫柔的笑意所掩蓋。
“凝凝,我給你點了你最愛喝的杏酥飲,你嘗嘗,口味跟不跟從前一樣?”
沈景鈺在笑,目光寵溺,對先前自己沒有回信的事只字不提。
她在侯府被人輕薄的事,他從今往后,也再也不會提。每一次提及,不過是在傷口上撒鹽。
他決定的事,就不會再發生改變。
他愿用自己的力量,為她筑起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讓她在他的守護下,歲月安穩,安康無虞。
聞言,阮凝玉不禁用力,手指碾落了一點兒白色糕屑在膝上。
她拂了拂衣擺,便淡定地看了過去。
她沒再去想那個男人。
她嘗了一口杏酥飲,“挺好吃的。”
阮凝玉此次出門很警惕,她本來想過來再次拒絕沈景鈺,可沒想到,沈景鈺從頭到尾的言行都很有分寸,甚至一路下來都是在跟她談及他在驍騎營發生的各種趣事。
她原本打算勸沈景鈺放棄的話,此刻卻如鯁在喉,難以出口。
算了,反正她早就知道無論她怎么苦口婆心地勸說,他都不會聽的不是嗎?要不然,前世的小侯爺也不會毅然而然選擇出家。
于是,阮凝玉默默地選擇喝杏酥飲。
算了,反正他這輩子選擇參軍,想要成就一番功績,不便是個好兆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