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知道表姑娘愛侍弄花草,便讓奴婢過來送姑娘幾盆當季的花。”
阮凝玉回過神。
竟是來送幾盆花的?是她多慮了?謝凌根本沒發現什么異樣?是她太過緊繃了?
阮凝玉依然坐著不動。
旋即,書瑤便招呼幾個小丫鬟搬著幾盆花進來。
書瑤掃視了屋內一圈。
最后看向窗前,指了沈世子送的那盆瓊胭花。
“放那邊。”
轉眼,那盆瓊胭花旁邊瞬間多了幾盆花草。
書瑤轉頭,看向表姑娘笑道:“大公子特意交代,說這幾盆花金貴得緊,希望表姑娘好好照料,若是將花養死了,大公子是會找表姑娘計較的。”
意思是說,謝凌將他的花拿來給她養,還讓她別把他的花養死了?
阮凝玉笑得有些勉強,“既是表哥相贈,我自會悉心養著。”
書瑤還是不放心,“表姑娘有空的時候,多給它們澆澆水,很好養活的。”
書瑤就是怕大公子下次過來海棠院后,若是看見這些花被養得死氣沉沉的,難免會多想,她不想大公子傷心。
“好。”阮凝玉沒多想,心思已經飄遠了好久。
春綠也回過神,親自將大公子的奴婢送了出去,路上邊道,“勞煩你跑這一趟。”
她們走后。
阮凝玉走到窗前,抬手,撫弄著上面的花葉。
稍微用力,便按出了道折痕。
謝凌究竟想干什么?
還是他只是正常送幾盆花,是她緊張了?
待春綠將書瑤送出門,回來的時候,便見小姐手里已經折斷了一花葉。
“小姐!”春綠一聲驚呼,三步并作兩步,過來輕輕掰住小姐的手腕讓她松開手,免得她再摧殘這些名貴稀有的花草。
“若是被大公子知道了,回頭要遭責罰的!”
“小姐可知這些花多金貴?數九寒天里本就難見花開,大公子偏生從南邊兒搜羅來這幾盆,在暖室里養著便能花開,府里嫡出的姑娘都沒有這等殊榮,大公子卻獨獨將花給了小姐。”
阮凝玉這才不辣手摧花。
春綠見幾盆花還安然無恙,舒了口氣,但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小姐,這些花……就一直擱在這兒么?”
阮凝玉黑臉:“丟出去。”
她現在因為昨夜的事正煩心呢,這幾盆破花還開得這樣艷,倒像是成心戳她心窩子。
春綠立馬阻止,“使不得呀小姐!這幾日夜里霜重,擱到外頭怕要凍壞了根須!您瞧這花苞兒還沒全綻開呢,大公子…大公子若是知道了,怕是……”
大公子送的花,小姐只能仔細養著,當寶貝供著。
阮凝玉堵心地坐到梳妝臺前,過了一會,便氣得丟了手中的珊瑚福壽梳。
他既舍得送花來,怎的舍不得花受凍?她偏要叫它們吹一夜北風!
最后,阮凝玉還是沒敢這么做。
謝凌最好,只是給她送幾盆花,沒什么別的心思。
她仔細想了想,若謝凌醒來還記得什么,他少不了會當面跟她質問,她得提前做好準備,想好對策。
雖然一日無事發生,只是屋里多了幾盆比她還嬌貴的花。
但阮凝玉還是不放心,一天下來,總覺得有把斧頭懸在自己的腦袋上,仿佛隨時都會降落。
這種感覺其實很不好受,像是做賊心虛似的,可是做錯的人明明不是她,她為何要跟個犯人似的?
閑來無事,干坐著只會讓人更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