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冷秋去取墻上的那幅《松風萬壑圖》,阮凝玉便來到博古架前,憑著記憶去找那酸枝木盒。
可無論她怎么找,幾乎找遍了,都沒有找到記憶中的盒子!
——壞了!
阮凝玉臉蛋煞白。
不見了!誰知道謝凌是已經打開發現了,還是叫丫鬟將它收在了別的地方,亦或者是用做了別的用途?一想到后者,便細思極恐起來。
她辛辛苦苦臨摹而成的字跡,如今成了一張廢紙!
阮凝玉如被一盆冷水澆下,她心里暗惱:早知自己近來便不應該躲著謝凌,如果自己早幾日來,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她無比的悔恨。
冷秋將畫取了回來,便見她站在博古架前面色難看,細眉緊蹙,于是問:“表姑娘,你怎么了?”
阮凝玉怔怔回神:“沒事……”
她只能期盼著,是謝凌叫丫鬟將酸木枝盒收了起來。
就算往最壞的后果想——謝凌打開了盒子,可是時間過去了那么久,謝凌說不定早就忘記自己放了一寫著她小名的紙條進去,可未可知……
阮凝玉接過冷秋遞來的畫軸,心事重重地回了花廳,她一陣后怕,便將謝凌適才捏過她臉頰的事給拋在了九霄云外了。
眼見她回來之后,便沒有了方才的靈動,坐在椅上,便垂眼盯著自己的撒花洋縐裙擺看。
謝凌察覺出了不對勁,擰眉,目光深深,“這幅畫可是不合表妹的眼?”
“沒有的事……”阮凝玉支支吾吾半天,又怎么可能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他?
沒找著那酸木枝盒,多了一個心病,阮凝玉也無心呆在這了,既然那墨竹護套也交給他了,寒暄的話也說完了,阮凝玉握著那畫軸,便起身作勢要走。
“既然表哥護套收下了,那表妹便回海棠院了。”
謝凌的身影忽然不動了。
書瑤剛從小廚房里端來一盤棗泥山藥糕,便剛好撞見表姑娘說出了這句話,而后便要走。
見她迎面對著自己行禮,阮凝玉對著她頷了下首,便目不斜視地要離去。
書瑤端著糕點,下意識地看向座椅上的男人。
只見戴著抹額的男人竟是垂了眼皮下去,窗牖前日光黯淡,那張臉也隱在黑暗里,男人眉宇間一片清逸,書瑤忽然覺得大公子比起表姑娘過來前,那道修長的身影竟要寥寂了許多。
此時眉前垂落一縷烏發,謝凌唇角暗嘲微勾,抬手竟取下了額間的抹額,濃長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陰影,他側過了臉,不再看向表姑娘。
書瑤見大公子嘴唇干裂的皮帶著一絲血色,心忽然就被扎了一下,大公子明日便走了……
書瑤咬牙,眸光堅定。
不能就這么讓表姑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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