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似乎掠過了她的細腰。
阮凝玉將頭埋得更低。
許是因明日便要分別,這頓晚膳吃得緩慢,且氣氛略有些悲傷。
吃了一會。
謝凌:“待我到江南,便命人給你捎來幾匹花色鮮亮的蘇繡,江南的首飾,我若是在路上看見什么時興的,京城里沒見過的首飾,到了江南后過幾日也命驛卒給你捎來。”
他到了江南后,也會去街市上多看看,平日若是看到什么新奇的土產,也寄給她。
咔嗒一聲,湯匙落在碗里。
阮凝玉瞳孔微縮,這句話分量太大了,她何德何能讓他如此花費心思精力?
阮凝玉沉吟片刻:“……那便先謝過表哥了。”
這頓飯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漫長,竟眨眼一下便過去了。
待喝完了湯,阮凝玉才知竟過去了兩刻鐘。
阮凝玉當著謝凌的面用青鹽漱口,凈手。
丫鬟用雪帕給她擦拭完帕子。
屋里燭光浮動,一地的人影,唯有她那道影子最是裊裊纖妙。
阮凝玉看了眼地上男人的身影,“那表妹便先回去了,明日自當隨表姐們一同來給表哥餞行。”
屋內,男人低低地“嗯”了一聲,沒再挽留。
眼見她跨出了花廳,福財馬上跟上來,臉上堆著討好的笑,“表姑娘,公子吩咐,命小的送表姑娘回海棠院。”
謝凌看著她穿進垂花門,削肩細腰,裊裊身影逐漸遠去,如不曾來過般,院子里也落了一地月霜,涼浸浸的。
若他鐵了心要將她帶去江南,也沒人能攔他。
謝凌看了一回,便收回眼神。
福財提著羊角燈,阮凝玉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低頭看著地上的青磚。
不知為何,來了庭蘭居一趟,反倒讓自己的心亂了起來,這種上不去下不來的感覺,甚是難受。
心煩意亂之時,她便將自己的裙擺給踩到了,趔趄了一下。
福財見她穩穩立住,松了一口氣:“表姑娘,你沒事吧?”
定睛一看時,便看見一紙條形狀的東西從表姑娘的袖中落下。
被燈火一照,甚是明顯。
福財見了,便彎下腰想給表姑娘給撿起來。
誰知阮凝玉卻突然急切地拾了起來,急忙將它塞回袖兜中,神色也有些慌張,片刻后便鎮定下來,無事發生般地繼續往海棠院走。
福財愣了一下,卻留了個心眼。
回了庭蘭居之后,他便將此事包括細節皆告訴給了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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