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青霧拼勁最后一絲力氣,連連磕了頭。
額頭撞得木板咚咚響。
連額頭都磕出了血。
蒼山都有些不忍了。
他側身對著謝凌:“主子,看來這紙條真不是青霧弄沒的。”
謝凌撥弄茶蓋,眼底說不出來的涼薄。他之前從來沒有動過那盒子,那紙條還是纏在金簪上面的,所以更不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了。
“繼續往下查,遣人即刻趕赴京城,務必查清這酸木枝盒的經手脈絡,誰出入過書房,但凡沾過手的都要列冊呈報。”
言罷拂袖起身。
雖然不過是條不重要的紙條丟了。
但謝凌凡事就喜歡追究個徹底,他身邊從來沒有不明不白的事情。
因等下用完膳他還要去上峰府邸那一趟。
于是謝凌轉頭,便將這件事給忘了個一干二凈。
而蒼山則派了兩個人,前往京城調查。
謝凌雖然沒有說什么,蒼山便自作主張地將前幾日在市集里采買的土產,讓那兩個人順道給表姑娘帶回去。
讓那兩個人將土產帶上馬車要離開的當晚。
蒼山還是將這件事告訴給了謝凌。
謝凌正在查看底下人員丈量完土地之后的數據,對比著江南各州縣用來記錄戶籍檔案的黃冊。
聽到蒼山說的話,他捏著黃冊的手頓了一下。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隨后又松開。
蒼山便見他連眼都沒有抬一下,神色冷然,繼續處理事情。
眼見謝凌什么都沒說。
蒼山便舒了一口氣。
看來,自己這差事是辦對了。
他早已知曉表姑娘在公子心中的分量非比尋常,若沒這點眼力見,自己根本不可能呆在公子身邊這么多年。
只是,表姑娘上回的那封家書剛寄來沒多久。
下一封……也不知道還要等多少日子。
蒼山思來想去,便問了一句。
“慶義他們回京給表姑娘帶土產,公子可有什么話要捎給表姑娘?”
謝凌本來想說不用,拒絕的話剛要說出口,心里卻悶悶的,就像這幾日江南的陰雨天,悶不透氣的,令他脹得慌。
他又想著,他若不捎上一句話帶過去,是不是平日里表妹更不會記起他。
謝凌眸色漸暗。
說不出來是什么感受。
謝凌想了想,還是讓蒼山托人給表姑娘捎上一句。
“給表姑娘捎句話,叫她不必掛念。”
他在南京一切都好。
也不是沒有遺憾,可謝凌知道,這個遺憾,她不會想知道的。
它只能永遠爛在肚子里,不見天日。
蒼山壓下心思,便向主子稟報了汪格非兒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