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并不討厭和謝凌那樣的親密接觸。
至少,她不反感。
只是她覺得很陌生又好奇,她從沒想過會跟謝凌這樣,這讓她渾身都不自在。
她莫名產生了一絲罪惡感,她總覺得自己是褻瀆了謝凌。
她怎能對謝凌做那種事?
謝凌有些后悔,她這么小,怕是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情況吧,這一念頭,令他對她又愛又憐,便愈加抱緊了她些。
謝凌看著她低垂的眉眼,忽然笑了笑,努力忽略掉心頭掠過的那絲憂郁。
她幾日后便會離開庭蘭居,她終究會知道那道圣旨。
沈景鈺的勇敢,比他多出太多。
終究是他顧慮太深,束手束腳。
可他從未覺得,自己對這份感情的投入會比沈景鈺少半分。
沈景鈺是寧安侯獨苗,又是陛下親外甥,這般身份,讓他行事盡可隨心所欲,全憑心意。可他不行。
他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舉步維艱,半點不敢懈怠。
他只顧及著自己的感受,卻沒有問過阮凝玉,她愿不愿意嫁給沈景鈺。
嫁給沈景鈺,成為世子妃,比嫁給他好太多了不是嗎,世家后宅要更為復雜,充滿了利益權衡,他現在連個正妻的名分都不能給她。
他有時會想,若自己也能有沈景鈺那樣的家世做靠山,是不是也能活得自在些?
他若松開手,阮凝玉會不會過得更好一些?
謝凌抱著她抬手,極輕地將她頰邊垂落的一縷發絲拂開,指尖的涼意與她肌膚的溫軟相觸。
阮凝玉并不知道他復雜又沉痛的情愫。
她想要掙開他。
謝凌卻道:“今夜繼續陪著我睡吧,我不碰你。”
說完,便俯身將她圈在懷里。
他真的做到了,只是安靜地抱著她入睡,再也沒有別的動作。
他今夜,意外地話很少。
他們蓋著被子,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睡覺的時候,阮凝玉渾身都很燙,意識昏沉間,總覺有什么東西箍著自己,是謝凌的手臂,鐵似的環在她腰上,緊得幾乎要嵌進皮肉里。
……
翌日晨光熹微,謝凌讓她寫一封信給慕容深,說是斷了關系。
阮凝玉也已經知道了慕容深私購朝廷禁藥的事。
謝凌看見到了她猶豫的臉色,聲音極淡:“怎么,舍不得了?”
阮凝玉:“我總覺得需要跟他見上一面,得讓他親口跟我說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謝凌打斷她,“有這個必要么。”
“人心最是難測。你就非要將慕容深看得那般好?”他往前傾了傾身,氣息掃過她耳畔。
“上次你命大,僥幸被我救下,下回你便不會這么幸運被我所救了。”
提起慕容深,他眼底漫上一層冷霧。
阮凝玉沉默不語。
是了,是她執念太深。
一開始那個乖順靦腆的七皇子,早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