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凌盯著她,搖搖頭。
他對她微笑,“我已經好多了,賜婚的事,不怪你,是我心里不舒坦,妒忌心在作怪罷了。”
如今見到她,他已然好多了。
他做不到不被情緒控制,自從遇到了她后,他便再也做不到。
阮凝玉看著他,忽然有些過意不去。
總感覺她之前對他就像是訓狗一樣,看他失落,看他自我懷疑,看他患得患失,而如今她又騙了他……
謝凌這個人太好了,對她永遠沒有警戒之心,他也忘記了她原本是個怎樣的人。
阮凝玉說不出來自己究竟是什么樣的滋味。
她想起那套還擺放在她海棠院的嫁衣,“對了,那套嫁衣……”
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是你當初和雍州的陳世樓訂婚的時候,我給你準備的,沒想到后面的親事你便退了,這套嫁衣就一直在我房中留著……”
他沒事的時候,就會看看。仿佛腦海里能想象出她穿這套嫁衣的畫面,金線昳麗,鳳冠霞帔,傾國傾城,慢步行走間,裙裾被風微微吹拂,而紅蓋頭下是一雙含情脈脈的妙目。
他不知一次地夢見過。
夢到過他曾身為兄長送她出嫁,給足她世家的體面。
而夢到過她出現在自己的床榻上。
阮凝玉卻眼里出現一抹慌亂來。
她怕他知道陳世樓先前的外室,蕓娘如今給了他三叔父生下了個私生子的事。
他這時一步步逼近。謝凌的手指輕輕碰過她的翡翠玉耳墜子,“凝凝,我們大婚那日,就穿這一身嫁給我,好嗎?”
他甚至在期待著他們之后的婚宴,謀劃著他們拜堂成親,讓天地為鑒。
他這些天這么的拼命,不就是為了他們的未來。
阮凝玉的喉嚨忽然有些悶。
她是個不知羞恥的騙子。
“你不是馬上就要走了嗎?這幾日你好好吃藥,好好睡覺,別總強撐著,身體最重要。”
謝凌答應了。
附近已經傳來仆人的腳步聲,是要過來這里掃灑。
明明該走了,謝凌還是站在原地不肯挪動,漆黑的長眸里存著偏執。
阮凝玉嘆了口氣,“我沒有騙你,你回去吧。”
謝凌依依不舍地扣緊她的手指。
離開前,他來到她耳邊,聲音含了笑,“阮凝玉,記住你的話。”
“從我從江南回來,我便娶你。
說完,他便走了。
阮凝玉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嘴唇囁嚅了一下,忽然有些不知道說什么了。
他當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