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心里還是這般催眠著自己,可阮凝玉還是不可避免地因過去的回憶受了影響。
聽說謝家此刻正在備聘禮,欲迎娶許清瑤過門。她與謝凌的那段往事,早已了斷干凈,再無瓜葛。
她在江南之地的徽州,謝凌遠在京城,兩人此生都不可能再見面了。
在徽州府盤桓近一月,軍務雖暫告段落,卻終究讓福建總兵潘修毅尋隙逃脫,潛回了南方老巢。徽州官衙也不再作為謝凌的臨時辦事之所。
臨行前,謝凌麾下的一親兵幫他整理著官衙里的東西。
謝凌該回南京了,即便上一場戰役取勝,叛軍根基未損,勢力仍不容小覷。待潘修毅休養生息后,必定會卷土重來。
親兵見收拾完東西,卻見謝凌仍佇立院門處,似乎在等著什么,親兵不由含笑近前,“大人近來時常遣人在城中尋訪一人蹤跡,不知那位是大人的什么人?想必極為重要吧?”
謝凌沉默良久。
那人于他并不重要。
不過是心里的執念罷了。
他只想抓住阮凝玉,讓她為曾經的欺騙付出代價。至于其他癡心妄想,早已在她決然離去時,被碾得粉碎。
是她親手撕毀了他的一顆真心。
他抓住了一切有可能的機會,起初謝凌來到徽州府的時候,便著手下在城內尋找阮凝玉,但日子到現在,仍是毫無音信。
想來,阮凝玉并不在這里。
謝凌緩緩垂下了眼簾。
親兵見他久久不語,心里知曉這位謝大人本就是個沉默寡言之人,便將謝凌的東西在馬車上放好,正欲跟他們一塊啟程時,腳步卻猛地一頓,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要緊事,抬手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腦勺。
“糟了!給內子買的布料竟忘了帶!還請大人稍候片刻,屬下這就回去取,定不耽擱行程。”
不過一刻鐘光景,親兵便抱著幾匹布料快步折返。那布料色澤鮮亮,紋樣精致,一看便知是上等貨。
他見謝大人的目光落在布料上,便想著趁機拉近些距離,笑著解釋道:“謝大人有所不知,近來徽州府有家叫‘繡云鋪’的布莊,生意火紅得很。聽說他們家的料子每次剛運到京城,百匹之數轉眼就被搶空。這次還是內子特意寄信來叮囑,讓我務必去繡云鋪挑幾匹,說要做身新衣裳。”
聽聞這“繡云鋪”近來生意興隆,就連在京中也盛行,然軍情緊急,謝凌無暇細究這等市井傳聞,見親兵是給家中娘子買了貨物,亦無心留意女子首飾衣裳之類,便淡淡移開了目光。
見時辰不早了。
謝凌道,“啟程。”
馬車便駛向了徽州城門,就此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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