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為首的張大象將手里的炮仗插在牛糞上,接著吩咐其他孩子將一個臉上臟兮兮的小男孩押過來。
這小男孩我認得,他媽死的早,打小又不會說話,所以村里人都管他叫小啞巴。
小啞巴掙脫不開,張大象點燃牛糞里的炮仗之后,那群孩子猛得把小啞巴推向炮仗,登時炸得小啞巴一身翔,臉上嘴里都是。
眾人哈哈大笑,張大象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他見小啞巴哇哇大哭,臉上有些不高興道:“這個臭啞巴哭起來真難聽,把他按住,我把他的嘴炸了。”
幾個孩子聞言上去就要按住小啞巴,我見狀立馬呵斥,將這些孩子趕跑。
張大象面色不悅,雙手抱在胸前,趾高氣揚地斜視我道:“你算什么東西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有娘生沒爹教的小東西。”我忍不住罵道。
正在此時,一群人從大宅里走出來,張家眾人簇擁著一個身穿馬褂的老者,為首的張保對老者說道:“老郭,張仙師已經返程龍虎山,接下來礦場的事情就得全靠你來掌舵了。”
“張老總放心,郭某人為張家辦事,鞠躬盡瘁,有什么事情您隨時來找我。”老者說完,有意無意地瞥了我一眼,接著頭也不回地離開。
“爸爸,這個人罵我。”張大象指著我,向人群中的張龍告狀。
張龍面露慍色,看了一眼我和我身后一身翔的小啞巴,低頭對張大象說道:“你又欺負人了吧?”
“沒有,爸爸,是那個小啞巴……”
“好了大象。”張大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徐姓女人打斷。“讓你不要和這些鄉下人靠得太近你不聽,身上沾了味兒洗都洗不掉,快點上車回市里了,窮山溝里的味兒我是一刻也聞不下去,你回去后答應媽媽要好好讀書,不然以后跟這些人混在一起,把咱家基因都帶壞了。”
“哦知道了媽媽。”
房車發動,駛向那條專供張家車輛走的山中公路。
車窗搖下,張龍一臉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滿是輕蔑。
“你也快回家吧,以后他們再欺負你,你就跑,你爸爸要是不在家,就跑來找我,知道嗎?”我摸著小啞巴的頭說道。
小啞巴點了點頭,認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跑回了家。
小啞巴走后,我望了一眼張保家的大宅就牽著牛向家里走。
路過村中路口時,又看見了那個身穿馬褂的老者。
“徐涼是吧,你膽子可真大,張龍那小子是個護犢子的主,你敢說他的崽兒有娘生沒爹教。”
“怎么,我說句實話他還能弄死我?”我瞥了一眼老者說道,這才發現他的一只眼睛全是眼白。
老者說道:“他會不會弄死你我不知道,但看你現在這副模樣,怕是活不過今晚,你中邪了。”
“中邪?”
我眉頭緊皺,想起不久之前在山溝溝里發生的事情,幾天前張仙師也說我有中邪之兆,如今看來是應驗了。
“你怎么斷定我中邪了?”
老者說道:“人的身上有三把陽火,一把在頭頂,還有兩把分別在兩肩,這三把陽火主導人的精氣神,如今你兩肩的陽火行將熄滅,只剩火苗,導致你如今氣血虧空,雙目無神,印堂發黑,所以我斷定,今晚你邪祟纏身,難逃一死。”
“先生既然這么說,那肯定是有破解之法。”我心里害怕,卻強裝鎮定。
“我自然是有破解之法。”老者嘿嘿一笑,從懷里掏出一枚黃符遞給我。
“今天晚上無論你聽到或看到什么都不要出門,有這枚鎮魂符在,邪祟不敢近身。”
“可是你為什么要救我?”我接過黃符問道。
“你是狀元之命,也有狀元之才,年輕時候,我也曾想通過讀書改命,可惜后來只能窩在大涼山,救你全當惜才。”
“那你是誰?”我問道。
老者嘿嘿一笑。
“鄙人,郭瞎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