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可是因為大臣希望陛下選秀的事情,心情不好?”春枝見玉姣,神色不對勁,已經沒了剛來這棲鸞殿的喜悅,便問道。
玉姣抬起頭來,看向春枝,溫聲道:“無礙。”
在這帝王之家,她奢求蕭寧遠獨寵一人,本就是過于貪心。
她從前,并不在意蕭寧遠除卻自己之外,是否還寵愛旁人……只要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足夠了。
可如今。
蕭寧遠明明已經應允了鳳位,可一想到蕭寧遠會選秀,她還是覺得心中隱隱作痛。
她知道,蕭寧遠與她,已經不只是她想要攀附和利用的那個人。
不知不覺之中,她對蕭寧遠,早有了自己無法控制的感情。
可縱然如此,她也需得,保持些許的冷靜。
她不敢賭人心。
昔日父親對母親,不也曾求而不得,求來后,又百般寵愛嗎?可到頭來,又怎樣?
真心瞬息萬變,唯有抓在手中的權力,才是真正屬于她的。
她愿意相信蕭寧遠,但這不妨礙她,除了相信一個男人之外,對自己做另外的打算。
若有朝一日,帝后離心,她尚有自保之能,而不是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托付給一個男人。
春枝小聲道:“娘娘其實不必憂心,奴婢以為,如今天下大定,陛下不會被這些臣子左右。”
玉姣看向春枝,聲音輕緩:“人無近憂,必有遠慮。”
但不管怎么樣,如今她的處境,都比從前任何一個時候,好得多。
她有能力,也有機會,為自己和孩子的未來去做謀劃。
……
蕭寧遠班師回朝,如此的喜事,自然是要設宮宴的。
所以轉日下午,臣子和命婦們,紛紛入宮同樂。
春枝和秋蘅,為玉姣梳妝。
春枝捧著一件暗紅色繡金絲牡丹的宮裝過來,對著玉姣說道:“昨日陛下差人送過來的,奴婢瞧著這件蘇錦的衣服,顏色好看,且繡工精細,娘娘覺得怎么樣?”
玉姣抬起手來,素白的手,從那錦緞上劃過,她最終沒有拒絕春枝,而是點了點頭。
從前玉姣在這后宮之中,要處處藏拙,她參加過許多次宮宴,但每次,都盡量將自己的艷色往下壓一壓。
讓自己顯得,格外的不起眼。
如今不是玉姣不想藏拙了,而是如今以她在宮中獨一份的地位,就算是她穿破衣去宴上,也藏不了拙。
只會讓人覺得,她不體面。
當玉姣換好衣服后,秋蘅的眼睛都亮了。
“已經許久沒見咱們娘娘穿得這般華貴了,這衣服穿在娘娘的身上,可真好看!”秋蘅繼續道。
春枝瞥了秋蘅一眼:“只是衣服好看嗎?”
秋蘅連忙說道:“當然是娘娘最好看!”
玉姣笑道:“好了,你們兩個不要貧嘴了,隨本宮去今日宴客的宣華殿吧。”
“是。”
玉姣剛一出棲鸞殿的門,楊成元就忙不迭地,領著一群人跑了過來,將步輦停在了玉姣的面前。
玉姣微微一愣。
楊成元便笑著說道:“娘娘,您身份貴重,哪里能勞您親自走過去?”
玉姣笑了笑,就上了步輦。
太監們,抬起步輦的一瞬間,玉姣有些許不自在,但很快,玉姣就安心地坐穩了。
她靠在步輦上,看這巍峨皇宮,竟然有了不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