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氣溫變得更加的冰冷,村莊死寂無聲。
唯有天穹上那昏黃的光斑漸漸暗淡,只余下幾縷微弱的光帶,勉強勾勒出柵欄猙獰的輪廓陰影。
楚云寒盤坐在石屋中,開始瘋狂的吞噬著周圍的污濁靈氣,儲存于丹田之中。
到了深夜之時,他突然眉頭一蹙,看向了遠處的黑暗中。
祈活村的死寂被一股蠻橫、暴戾的外力驟然打破。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撕裂了深夜的寧靜,村莊那簡陋的木制柵門,連同大片的柵欄,如同紙糊般炸成無數碎片。
三道兇戾的身影,如同虎入羊群,帶著肆無忌憚的狂笑與威壓,降臨在村子的入口處。
“所有的豬玀,滾出來!”
為首一人厲聲喝道,聲音震耳欲聾,震得窩棚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楚云寒眼中一抹冷意閃過,卻并未起身,只是悄無聲息的感知著外界的動靜。
為首者干瘦如柴,眼眶深陷,嘴角咧開一個殘忍的弧度,周身血氣與怨氣纏繞,顯然是來意不善。
另一人體型稍壯,渾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眼睛赤紅,仿佛隨時欲擇人而噬。
最后一人,身形佝僂,一雙手異化成青黑色,指甲尖銳如鷹爪,閃爍著幽光,顯然修煉了某種惡毒的邪功。
村民們早已被驚動,如同被投入沸水中的蟻群,在恐懼中慌亂地爬出窩棚。
甚至來不及看清來人,便條件反射般地跪倒一片,磕頭如搗蒜,顯得無比的卑微。
祭司枯木連滾帶爬地沖出土屋,撲到那干瘦修士的面前,額頭瞬間磕出鮮血。
“劉仙師大駕光臨,小老兒有失遠迎,罪該萬死!”
“不知仙師今夜前來,有何吩咐?”
“今年的血稅和魂稅,不是年初才剛繳過嗎?”
那姓劉的修士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老祭司,一腳將他踹開,陰冷的目光掃過跪滿一地的村民。
“繳過了?”
劉姓修士嗤笑一聲,“明明還差了三成,莫不是你們這些豬玀私藏了?”
枯木臉色煞白,心中已然明白這必然是姓劉的假公濟私,于是掙扎著爬起,聲音帶著哭腔哀求道:
“不敢欺瞞仙師!確實是繳過了...”
“村里的青壯越來越少了,病的病,死的死,求仙師寬限些時日,小老兒一定...”
“寬限?”劉姓修士打斷了他的話,臉上露出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我寬限你們,誰來寬限我?”
“本座的陰魂幡正好還缺幾個陰魂,既然交不出足數的稅,那就用命來抵吧!”
他眼中兇光暴漲,手指隨意地朝著人群中一點:“就這幾個吧,看著還算新鮮。”
隨即右手一探,化作一只漆黑如墨的鬼手,猛地探入人群,在一片驚恐的尖叫聲中,精準地抓住了七八名青年。
其中就有面如死灰,嚇得幾乎昏厥的石娃。
鬼手如同抓小雞般將他們拖出人群,扔在了空地上。
“仙師開恩!求仙師開恩啊!”枯木見到村中僅剩的青年全部被抓,嚇得魂飛魄散,涕淚橫流地死命磕頭。
“嗯,年輕,氣血魂魄都還算純凈,正好補上缺額!”
劉姓修士滿意地點點頭,對身后那滿身血腥氣的同伴示意,“抽魂,取血,手腳利落點。”
石娃與其他青年劇烈顫抖,臉色慘白,眼中一片絕望。
很快,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帶著一絲強烈的不甘與求生欲,將目光看向了村中唯一的那座石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