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我跟胡嫣然黃天賜到了雞糞坑旁,胡嫣然嫌惡的皺著眉頭:
“把鬼門藏糞坑下面,怎么想的?”
我也好奇,胡嫣然說鬼門異常肯定是背后有人操作,而把鬼門打開,無非就是把下面的鬼怪放出來引起混亂。
能干出這事兒的人,用腳指頭想也不是好人。
我想到給李鳴蘋果的那個老人,也懷疑是李鳴的爺爺。
畢竟他是縫尸匠,別人不懂的,他懂。
夜幕降臨,這院子上空比別的地方黑多了,可以說伸手不見五指。
就在我們繞到大門旁的石頭垛時,一道強光手電筒照在我身上。
我心里一咯噔,連忙回頭去看,就看到李鳴拿著手電筒朝我走來。
“我跟你一起去。”
“胡鬧!這院子不正常,你回去等著,千萬別亂跑!”
李鳴沒辦法,被我推走后從兜里又掏出個迷你手電筒遞給我。
有了手電筒,我膽子大了不少,立刻翻墻進去。
一落地,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將我包圍,我打開電棒在院子里晃了一圈,在看到房門處時倒吸一口涼氣。
四周黑漆漆,唯有房門處被手電筒照亮,一個身穿紅黑唐裝滿臉褶子卻面色紅潤的老頭面無表情呢站在門口,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身后窗臺上放了幾個通紅的大蘋果。
電棒差點掉地上,我壯著膽子朝他臉上晃了晃,那老頭沒有任何反應。
只是隱約有些嘩啦嘩啦的輕微響動,我只以為是陰風吹的。
看這裝扮,應該就是李鳴扶過的那個老人。
“你看他的脖子。”
黃天賜指著門口處,我再次把電棒照過去,仔細打量那老頭的脖子。
只不過離的遠,根本看不清。
老頭也不動彈,我只能走近,這才發現老頭脖子上有一圈黑色的痕跡。
就好像他的頭顱被砍掉后又被人縫了上去。
“縫尸?老李頭縫的?”
“你再看!”
我目光順著老頭身體從頭到腳打量了幾遍,終于在他褂子下發現了端倪。
那雙腳雖然穿著老布鞋,腳背卻鼓起來老高,看著不像是人腳。
難不成老李頭給他縫了別的東西的腿腳上去?
“進屋看看!”
我心里正忐忑,胡嫣然已經到了房門口,推開老頭就要進屋。
那老頭被她輕松推倒在地,發出“嘩啦”一聲,露出袍子下的支架,我這才發現,他竟然是個紙人!
我跟黃天賜沒有進屋,而是撩開紙人的衣服,這一撩黃天賜都差點吐了。
紙人肚子的地方有個大洞,里面黑漆漆的肉塊跟腸子散發一股腐爛的臭味,幾條長蛆在里面鉆來鉆去,分明就是人的內臟。
不僅是內臟,紙人的頭也是真的人頭。
“咔嚓——”
房門被推開,胡嫣然手里拿著一張黑白老照片遞給我,我接過來一看。照片上是個穿唐裝的老頭,長的跟地上的紙人一模一樣。
“這到底是個啥啊?”
“你不是說這家養雞的死了爹就搬走了?我估摸這就是他那死鬼爹!”
黃天賜拿過照片仔細看著,突然指著照片下面一行幾乎看不清的小字:
“你看這是什么字?”
我湊上去用電棒照著,那行字奇丑無比,根本不是我們的文字,而是日子國的字。
“這老東西是個小日子?”
當年抗戰勝利,也有一部分鬼子留在國內,沒想到竟然被我給遇上了。
難怪這老登心肝肺都是黑的!
“屋里還有啥?”
胡嫣然說屋里陳設很簡單,兩個破木頭箱子,里面都是發霉長毛的破衣裳,除了這張照片,還有一個嬰兒的撥浪鼓。
第一次遇到真鬼子,我問黃天賜咋辦,黃天賜沒有一秒猶豫就要燒了老頭,胡嫣然攔住他:
“這東西不簡單,萬一跟鬼門有關,你把它燒了,鬼門開了我們仨就夠嗆了!”
“媽了個巴子!上頭不辦實事兒,干他娘的享受香火!我呸!老子放屁擱這撩著!以后他們求我成仙老子都不去!”
說罷黃天賜一溜煙沒影了,留下我跟胡嫣然石化在原地。
“姑奶奶,你老弟這是跑了?”
“應該……不能吧?”
黃天賜自然不會跑,我也只是想緩和一下氣氛,畢竟這院子里怪滲人的。
“對了,他家不是養雞嗎?咱倆去雞房看看!”
胡嫣然不顧我的反對,捏住我的手腕就把我往房后扯。
房后還有一排紅色磚房,正是用來養雞的。
那磚房一個個黑色窗口像是野獸的嘴,直覺告訴我,里面一定不會有什么好東西。
“你個大老爺們慌雞毛?我帶你姥來都比帶你強!”
胡嫣然不滿我一直往后拽她,可我的目光卻被架子上掛著的東西吸引。
“不是姑奶奶,你看那些都啥玩意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