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你騙我!”
許倩滿臉淚水的搖頭,嘴里說著不相信,卻一點底氣都沒有。
“你哥是你媽跟她前夫生的,她前夫犯了事兒進去了,她為了養孩子,硬生生拆散我們十幾年!
后來她前夫出獄,要去南方,你媽立刻跟他跑了,連他倆的孩子都沒帶走。
那時候你哥也成年了,留在家里也不合適,我才讓他出去住。”
許父情緒突然緩和下來,坐在沙發上低垂著頭,絲毫沒感覺到,頭頂有東西滴下來。
“滴答……滴答……”
惡臭的黑色口水從許父頭頂的燈上滴落到地面,在所有人都沉默時,這聲音格外清晰。
梁玉彤最先抬頭,看到了電燈上掛著那個臉色青灰,穿著黑色壽衣的老頭。
“啊——爸!有鬼!”
許父感覺到不對,起身第一時間把許倩拎到角落,這才回過頭,那老頭已經掉了下來,在地上詭異的扭動著四肢,眨眼間就來到許父面前。
凸出的眼珠掉出眼眶,嚇的許父大氣都不敢喘,緊緊的將老婆孩子護在身后。
許倩是最慌亂的,她應該知道這老鬼為啥上門。
而且,老鬼的骨灰,被黃天賜擺在了電視柜底下一個格子里。
好巧不巧,許倩的眼神正好落在那里,看到骨灰壇子,她再也忍不住抱頭尖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別找我!別找我!”
她這一叫喚,瞬間吸引了老鬼的注意力,老鬼朝她伸出手,一把把她從許父身后扯過來,雙手掐住許倩脖子,口中發出嗚咽的聲音:
“我的骨灰呢?你把我的骨灰偷到哪兒去了?”
“骨灰!骨灰在電視柜底下,在那里……你自己去拿啊放開我!”
老鬼依舊沒有松手,眼看著許倩被掐的舌頭都要吐出來,許父摸過雞毛撣子往老鬼身上砸去。
老鬼被激怒,雖然松了手,可渾身冒起了黑煙,陰氣大漲,梁玉彤她媽今晚兩度見鬼,再也堅持不住,腿一軟摔在了地上。
“找陳萬生!快找陳萬生!”
許倩得到喘息,手忙腳亂掏出手機,翻了半天才成功給我打過電話。
我已經走到他家聽不到的地方接通了電話:
“陳萬生!快來救我,我家鬧鬼了,我家鬧鬼了!”
我讓她先別慌,手機里有大悲咒或者公雞叫聲,調出來也能震懾片刻,我已經帶著老仙往回走了。
許倩低吼著讓其他人放大悲咒,一時間話筒里又是大悲咒又是公雞叫,鬧得我耳朵疼。
我掛斷電話,隔了三分鐘,黃天賜才整個身子進了屋,很快就追著老鬼沖了出去。
許父拎著雞毛撣子跟了出來,正好看到我站在院子里。
“你是陳萬生?”
我點點頭,畢竟我現在這名氣,被人認出來很正常。
“陳先生,先前許某態度不好,還請您大人有大量。”
這老狐貍還跟我拽上了,我擺擺手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
有什么事兒是花錢解決不了的?
“你家鬧這玩意跟你兒子,都是因為剛才那個老頭跟你兒子……啊,許昊,他倆骨灰丟了,就丟在你家,這才找上門要骨灰。”
許父沉默一瞬,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是許倩偷的!”
他說的斬釘截鐵,轉身就要去教訓許倩。
“許先生,如今最要緊的是歸還骨灰,答兌好剛才的老鬼跟許昊,不然你家消停不了。”
“好,聽你的,需要多少錢您吱聲,這禍是許倩闖的,不行就讓她去磕頭,磕到人家原諒了為止。”
許父剛才看到老鬼的怨念有多大,想來也是知道,這事兒不好善了。
不過區區老鬼,怨念再大,也不是黃天賜對手,這事兒他不同意好好解決,也得逼他同意。
只是畢竟他是受害者,我只能盡量幫他爭取,讓許家給他多燒點紙。
許父又給我轉了錢,讓我幫他把這事兒辦妥,還有額外給老仙的答謝。
我看著手機里多出來的錢,心情好多了,臨走前勸了他兩句:
“孩子這么大了,還是得以溝通為主,可別打孩子啊!”
似乎想起來我跟許倩可能是朋友,許父態度軟了不少,承諾我不會打許倩。
其實我也就是隨口一勸,打不打跟我沒關系。
我連夜給之前買過紙活的店鋪打電話,不過這個時間,連續打了兩個都沒人接,我只能放棄,等天亮再說。
往家走的時候,走到半路,看到了路燈下一黑一黃兩個身影。
黑衣老鬼正蹲在地上煩躁的拍打地上的土面子,我走近時,黃天賜正呵斥他,讓他老實點。
“大仙,我還得咋老實?他娘的我小時候算命的就說我九十八歲有一劫,我娘還以為我那么長壽,逢人就說我命好,誰曾想是我墳讓人給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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