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老鬼滿腹心酸委屈,我挺同情他的。
即使是笑,也是轉過身去無聲的笑。
“老大爺,您也算長壽了。”
畢竟他都趕上火化了,說明也沒死幾年,怎么也活到了九十多歲,這要是不長壽,啥樣的叫長壽。
“你這小孩兒會說話,不過就算我打不過你們,我這口氣也不能就這么咽了。”
老頭說這話,試探的抬頭看了看我,又瞥了瞥黃天賜,偷偷的觀察我倆的反應。
“老大爺,我懂,你放心,這口氣你能咽,我都不能咽。
許家已經答應我給您個說法,您就說您想要啥,我給你溝通!”
“誰挖了我的墳,我要誰的命!”
老頭語氣突然變得狠厲,黃天賜側頭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吐出了三個字:
“那不行。”
“那我要個三層別墅,兩輛車,一輛轎車一輛吉普車,我底下的傭人也都跑了,再給我燒四個小得用,再……再……再燒兩個老婆。”
說到后面,老頭面露羞澀,聲音越來越小。
我仔細看了他一眼,太老了,臉上都是褶子,還真看不出他是啥樣人。
一口氣要兩輛車我能接受,可要兩個老伴兒……雖然不是大事兒,多扎個紙人的事兒……算了,他自己能遭的住,要就要吧。
“這些明天就能答兌,骨灰明天也能給你還回去,還有別的需求嗎?”
老鬼想了想,搖了搖頭,說就這些了,元寶金條看著燒。
我把他的訴求記好,怕他今晚作亂,讓他進牌位里跟許昊擠一擠。
“爺,咱倆回家睡覺吧,明天套套許倩的話。”
眼瞅著過年了,許倩她媽搞出這些事兒,我可不能讓她置身事外。
第二天一早,我起來直奔紙活店,老板聽到我要的這些東西也樂了,說裝好貨下午直接用箱貨給我拉過去。
我留下老鬼墳的地址,準備先去許家取回老鬼的骨灰。
到了許家,許父正怒氣沖沖的在院子里踱步,我知道他氣什么,昨天我到家后,讓胡小青過來盯梢,許倩下半夜帶著許昊的骨灰跑了。
好在老鬼的骨灰還在,我也沒讓胡小青攔她。
她這一跑多半是找她媽去了,許昊在我這,我還怕找不到她們?
“許叔,許倩的事兒你先不用急,老鬼的事兒我辦好了,下午給他埋回去,他也不會再上門。”
聽到老鬼不鬧騰,許父臉色緩和了不少。
“這丫頭跟她媽一樣壞!”
許父讓我進屋,拿骨灰的時候還惡狠狠咒罵許倩。
我覺得她罵的沒錯。
為了害人挖無辜老鬼的墳,這事兒我這個成天見鬼的人都不敢干,她給我骨灰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的。
要不怎么說她家都是狠人呢。
“陳同學,昨天謝謝你救我。”
許倩不在家,梁玉彤整個人看起來都柔和了不少。
“不必在意,是你爸花錢我才出手。”
因為時間還早,梁玉彤話還挺多,一直給我講她跟許倩的斗爭。
起初她跟她媽剛進門,對她還挺友善的。
她媽說不上對她倆一視同仁,但是大面上也過得去。
只是許倩自己整事兒,總挑起矛盾,明明一起吃的排骨,許父回來她非要自己弄碗剩湯,讓許父以為后媽虐待她。
時間久了,梁玉彤母女也沒慣著許倩。
她樂意喝剩湯,就頓頓給她喝。
都是親女兒,梁玉彤流落在外十幾年,利用許父的愧疚,很快就把許倩壓了下去。
不過說到底就是小姑娘之間的打鬧。
“陳萬生,當初許昊偷看我洗澡,并非是想占我便宜,我聽到許倩穿攏他,讓他趁我洗澡的時候弄死我,就說浴室滑,我自己摔死了,我將計就計才讓我爸剛好發現他在門外準備進來,不然現在死的就是我。”
已經見識到許倩的為人,梁玉彤說的這些我相信。
以許昊對許倩這個妹妹的重視程度,為了她殺掉搶了她父愛的人,他絕對能做到,
“許昊的死跟你們母女有關系嗎?”
梁玉彤搖搖頭:
“許昊是跟許倩爬山時摔死的,我偷聽到許倩打電話了,那天禮拜六,她約許昊去爬山,好像許昊不想去,她磨嘰了好久。
可許昊死的時候,許倩不承認她也去了,當時還有個同學給她作證,說她們滑旱冰去了,就是她們班那個死娘炮!”
看著梁玉彤臉上的嫌棄,不知道劉亮在家有沒有打噴嚏。
梁玉彤說許倩已經跑了,就算再回來,許父也不會認她,她是光明正大斗跑了許倩,所以沒必要往許倩身上潑臟水。
我看著她有些得意的眼神,還真沒聽出來她撒謊。
或許就像她說的,已經沒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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