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山說完這番話時,他握著酒杯的手在不斷顫抖,臉上也露出痛苦表情。
“咕咚,咕咚。”
鐘離山仰頭猛灌了幾口烈酒,聲音沙啞的繼續講述:“父親臨死前傳出訊息,讓我們趕緊逃。讓我們離開蒼穹天域。”
“我收到消息后,通過蒼穹天域民間的傳送陣,逃入域外戰場,然后逃到浮屠城,又從浮屠城逃到鴻蒙天域。”
“我們劍嘯宗招人要求苛刻,只求質量不求數量,所以弟子并不多。”
“當時跟我一起逃入域外戰場的弟子,許多都死在了前往浮屠城的路上。”
“至于劍嘯宗的兩位全法神長老,因為無法進入域外戰場,只能在宇宙海中往鴻蒙天域逃跑,他們……他們沒有一個成功逃出。”
話說到這里,鐘離山的眼眶已經濕潤,聲音變得哽咽。
林云完全能夠理解它此刻心中的悲痛。
殺父之仇,滅門之恨,這世間再無比這更深的仇恨。
鐘離山盡力壓制著心頭情緒,說道:“就算我來到鴻蒙天域,我依舊不敢展露自己的劍法,擔心暴露身份。”
“雖說蒼穹殿管不到鴻蒙天域,但我在鴻蒙天域,同樣無親無故,沒有任何庇護與依仗。”
“一旦暴露,蒼穹殿主完全能夠花錢雇傭殺手,在鴻蒙天域悄然將我滅殺,以求斬草除根。”
“為求穩妥,我只能這般隱姓埋名,在鴻蒙城開設這家銅山天工坊。”
“我將店鋪地點選擇在鴻蒙城,也是因為鴻蒙城絕對禁武,又在殿主腳下,只要我不出城,理論上來說就不會有危險。”
林云深深嘆息一聲:“鐘前輩,沒想到你竟背負著,如此血海深仇。”
林云早料到,鐘離山隱姓埋名必有隱情,卻不想真相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殘酷。
林云原本想著,若鐘離山的仇家是鴻蒙天域內的勢力,以自己如今殿主身份,大可替鐘離山討回公道。
“林云,這段歷史,我只對你提起過,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鐘離山抬起頭。
“放心鐘前輩,我自然不可能出賣你。”林云說道。
既然鐘離山選擇將這個秘密告訴自己,說明他對自己,已有充分信任。
林云提起酒壇,為二人各倒上一杯酒。
二人碰杯,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后,林云感嘆:
“這位蒼穹殿主,可真夠狠毒的。就因為無法拉攏進自己麾下,就痛下殺手。”
“人族每一位至高神的誕生,都極其不易,就被他這樣給抹殺了!”
林云抬頭直視鐘離山:“對了鐘前輩,你可有想過報仇?”
鐘離山聽到這話后,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拳頭不自覺的緊握。
“殺父、滅門之仇,誰不想報?可我的敵人是蒼穹殿主,我深知報仇難度有多大。”
“但我并沒有放棄!”鐘離山目光銳利,一改平日隨和模樣。
“距離我來到鴻蒙天域,已有兩億三千五百萬年,這些年來,我依靠這家天工坊賺取梵天砂,為自己修煉提供資源。”
“明面上我只是一個鑄器師,可暗地里,我從未停止過修煉、提升!”
“父親傳授的劍法,我也從未停止過修煉。”
“血海深仇,讓我不敢懈怠、不敢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