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我的臉色有點難看。
雖然說我不愿意回憶起這段經歷,但是我所有記憶中的童年都是在這里度過的。
那些和我有著一樣不幸的童年的小伙伴們。
我們在這里生活了十多年。
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很熟悉。
后來的大火把一切都燒了個干凈,可從那些殘垣斷壁之中,我依稀能夠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隔著一堵墻,這里的一切好像成為了另外的一個天地。
墻那邊的小公園中,不少人帶著孩子溜達。
可他們根本不知道,在這里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如果說這些只是讓我的心情有點兒復雜的話,真正讓我難受的是接下來的事情。
沒走幾步,我腳底下踩到了一些東西。
最開始我還以為是燒焦了的雜物呢,黑漆漆的。
結果很快就發現這些一坨一坨的東西越來越多。
一陣惡心的感覺讓我內心充滿了憤怒。
一些小公園的角落之中,經常會有一些人隨地大小便。
這種情況我之前也遇到過。
可沒想到,這地方會曾為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
那種憤怒,根本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
幸福里這個地方,哪怕曾經很黑暗,哪怕是我不愿意回憶的童年過往。
那,那也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啊。
如今被人這么對待。
我沒有接著往下走,臉色鐵青的轉身走了出來,繞了一圈找到了公園管理處的工作人員。
但是當我和他們說這個情況的時候,管理員告訴我,這個他們也沒辦法。
小公園里邊有公共衛生間。
但是有些人在公園里邊累了之后,看到那邊有被雜草遮蓋的小路,自然而然的就會進去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你說,我們也不能派人來回的抓吧?這全看個人素質的。”管理員臉色尷尬的和我說。
我說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借了一些工具,打算自己去清理一下。
其實我做不做這些事情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哪怕是我現在清理了,過一段時間來的話,恐怕又會變成今天這樣子。
不過眼下我想不了那么多。
一番折騰下來,足足快要到天黑的審核,四周那些臟東西總算是被我清理干凈了。
我氣喘吁吁的點了一支煙,蹲坐在了一塊燒黑了的石頭上。
“陳羽,陳羽……”
遠處一陣陣的呼喊聲傳來,似乎非常急。
我扔掉煙,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就看到周赤山一臉焦灼的在四周張望。
“我在這呢。”
我喊了一聲,周赤山回過頭來,直接沖到了我的面前抓住了我的胳膊,“你沒事吧?”
我不解的問他,“我不是來這里查一下嗎?能有什么事情?”
周赤山這才說,他來了這邊好一會兒了,在孤兒院的后院也沒有發現我。
“你不會是迷路了吧?我就一直在這里啊,有些人沒素質,隨地大小便,我處理了一下。”我揮舞了下手中的鐵鍬說。
“可能沒看到吧,一直打電話你也不接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聽他這么說,再看到他急的滿頭大汗的樣子我心中一暖。
這家伙雖然有時候喜歡當謎語人,可對我很夠意思。
“我沒事,可能剛才忙的時候沒聽到手機。你也知道,我在這里長大的,哪怕這里再不堪,也算是我的半個家吧。”我打起精神解釋了一下。
“理解,以前人們不是常說嗎?什么叫做故鄉,就是別人都說不好的時候,你也覺得不好,可是讓你說一個地方你第一時間掀起來的還是這里。”周赤山拍了拍我的肩膀。
“對了,苗苗那邊,她怎么說?”
我沒想到,本來隨口一問。
周赤山的臉色卻變的很難看。
我心中頓時咯噔一下,“不會出事了吧?”
周赤山又是一陣沉默。
“你要急死我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緊張的問。
“苗苗失蹤了。”周赤山沉聲說道。
我愣了一下,“老周,你開什么玩笑,那么大一個人,我們分開才多久啊,你不是讓她回十三局去調查……”
我慌亂的說著,看著周赤山眼神中的擔憂和難以言說的壓抑,我說著說著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
我感覺喉嚨一陣陣的發干,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真失蹤了?”
周赤山點了點頭,“聯系不到她人,我回去十三局,但是她根本沒回去。”
“小山子呢?”我立馬問道。
之前我們分開的時候,苗苗是和小山子一起行動的。
“小山子和她離開老歪的鋪子就分開了。小山子去查徐淮的一些同事的檔案……”
失蹤了!
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就是個烏鴉嘴。
忍不住給自己來了一巴掌。
周赤山按住了我的胳膊,“你干什么?”
“我這張嘴啊,早知道我就不和你說那些話了。你說現在怎么辦呢?”我神色痛苦的說道。
我的確是自責,不過也知道這和我開口沒什么關系。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剛說完,周赤山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