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戰死于疆場,亦是馬革裹尸,不枉此生。有何懼哉!?”
“我不畏死,只恨不能為主公奪回幼子,有負重托!”
“未竟使命,實屬無奈,然以命報之,亦不失忠義!”
“說得好,霍將軍,能與你并肩戰死于此,文聘無憾也!”
“與文將軍共死,我亦無憾!文將軍,趁其援兵未至,咱們再廝殺一回!”
“好,當以熱血,祭吾忠魂!殺!”
“殺啊!”
面對著重重圍困的曹軍軍卒,二人竟先殺過去。
又是一番苦戰,這股曹軍竟被二人屠戮近半。
然二人亦身負重創,皆滿臉鮮血,猙獰可怖。
文聘左臂為利刃所刺,鮮血如注,再難托舉兵器;
霍峻右腿遭長戟擊中,只能手柱矛戈,勉強站起。
“二賊氣力已竭,此刻不殺,更待何時?!”
將官揮劍喊著,眾軍卒卻皆不敢上前。
文聘喘著粗氣,緊盯敵人,無暇顧及自己的手上的左臂,然隨著鮮血的流淌,他感到一陣眩暈。
恍惚中,又回憶起上次身陷八門金鎖陣,便似這般絕望。
所幸,那時子龍猶如天降。
將他救離生死絕境,可今時今日,子龍將軍又怎會在此?
他流血過多,困意襲來,身子搖晃,似隨時都要暈倒。
強烈的求生欲,讓他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子龍,子龍……”
“文將軍!”
霍峻大驚,遽棄手中矛戈,雙手迅即捏住其出血之處。
可這樣一來,他們便失去了反抗的憑借。
曹軍軍卒們看到了機會,端著矛戈緩緩上前。
霍峻絕望了。
正此時,忽聞南方小路上一陣疾馳的馬蹄聲。
眾軍卒借著夜色看去,竟是一支曹軍騎兵小隊。
為首一校,身著曹軍卒步卒之衣,卻騎著一匹雪白的寶馬,手執一桿亮銀長槍。
月照之下,銀槍似光,白馬如玉。
霍峻知道,這是曹賊援軍,可又恍然意識不對。
既是曹軍,怎會從南而來。
而那些曹軍軍卒也似有此困惑。
為首那將官心有詫異,明明援軍是在北面。
正欲詢問,那為首白馬校搶先高喝一聲:“口令!”
“星漢!”那將官下意識脫口而出。
“多謝!”
轉瞬間,白馬校近至,只見長槍一遞,寒光閃過,那將官只覺得喉頭一痛,再用手一摸,竟是滿手的鮮血。
恍惚間,栽落馬下。
夜色如墨,無人得見那白馬校尉如何動作。
只見寒芒一閃,那曹營將官便已命喪當場。
眾曹軍之中,唯長官騎乘戰馬,余者皆為步卒。
眾人見自家長官莫名墜馬,盡皆驚愕。
須臾,一士卒高聲喝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那將勒住韁繩,緩緩回首,手中長槍高高舉起,臉上浮起一抹森冷笑意,聲若洪鐘道:
“汝等且豎耳聽好!吾乃常山趙子龍是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