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榮被擒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零陵太守劉度的耳中。
劉度焦急于堂前踱步,唉聲嘆氣,晚飯都心情沒吃了。
“如何是好,這如何是好……”
又問及其子:“賢兒啊,你不是說那邢道榮有萬夫不當之勇?怎就三招被人拿去,如今大軍無主,又當如何?”
劉賢也慌了:“不應該啊,邢將軍不應比關羽差這么多啊!”
劉度嘆氣:“孩兒啊,關羽勢大,不能相抗,咱們不如就降了吧!”
其實劉度本就不怎么想抵抗,他覺得跟著劉表和跟劉備也沒什么太大區別。
但其子劉賢卻不甘心屈居人下。
倒不是說他有多大野心,想逐鹿中原當個霸主什么的。
他只是想依靠零陵特有的地緣優勢當一方沒人管束的土皇帝。
“父親,劉表剛死,好容易得此千載難逢之機可脫離荊州管束,怎能如此容易放棄?
孩兒不才,師從道容,亦熟讀兵書,學有所成。請父親下令,允孩兒領邢將軍大軍,與關羽大戰。”
“孩兒啊,那關羽斬顏良誅文丑,過五關斬六將,天下聞名,連邢將軍都被他所擒,你如何是他的對手?”
“父親,邢將軍必中其計,帶我領其軍今夜偷襲關羽,必得大勝!”
“這……孩兒,為父擔心你不是那關羽對手。”
劉賢一拱手,單膝而跪:
“父親,莫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道榮雖敗,當有因由。關羽縱勇,吾亦有破敵之策。今夜偷襲,出其不意,定能殺他個措手不及,揚我軍威。父親,您就等孩兒凱旋吧!”
要說這世家子弟,不怕他耽于逸樂、奢靡無度。
就怕他才疏學淺,卻心懷壯志,偏要有一番作為。
劉賢無疑就是這種人。
他終于說動了他的父親,讓他接管邢道榮軍隊。
又率一千人,至大軍扎處。
卻發現地上滿是積水。
幾位副將正商量著轉移營地。
主將被捉,無人詢問,又不敢貿然起營。
偏在此時,劉賢來了。
此水雖淺,僅沒足踝,然地甚泥濘,士卒難以如常操演。
即便是日常行走,亦動輒滑倒。
兵器甲胄,易被水汽銹蝕;
糧草屯于此處,亦可能受潮霉變。
劉賢素通兵法韜略,知邢道榮偷了懶。
依河扎營,上游取水,下游放污。
方便是方便了,卻也容易遭遇河水漫灘。
深知此等情形于安營扎寨大為不利,遂當機立斷,下令移營別處。
然而,劉賢方率大軍徙至新營,關羽之師便已掩至。
劉賢倉促迎敵。
可久不經戰陣的零陵軍哪能和身經百戰的關羽軍相比?
劉賢未等整飭兵馬,大軍轉瞬即被沖潰。
劉賢策馬奔逃,可胯下戰馬又哪里是赤兔馬的對手?
劉賢心慌,只聞得馬蹄聲將近,但覺身體一輕,竟離鞍而起,驚惶失措間,忙回首顧盼。
卻見關羽單手持青龍偃月刀,使刀尖勾住劉賢身后甲胄,健臂一擎,便將其高高挑起。
劉賢魂飛魄散,急聲呼號:“將軍開恩,饒吾性命!”
關羽本來也沒想殺他。
隨即一甩,將其甩落在地,撫髯道了一聲:“綁了!”
身后周倉轉瞬奔至,將其騎在身下,以麻繩將劉賢五花大綁。
然后命劉賢寫降書,送于零陵城內。
劉度大罵,早降何故如此?
遂于城上豎起降旗,大開城門,赍捧印綬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