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雖然心念孫策,感情猶勝孫權。
但他明白,太史慈所言荒唐無比。
當即雙指朝太史慈一指,厲聲呵斥道:“汝休得胡言亂語!
吾主仲謀,承父兄遺志,掌江東之業,理政有方,廣納賢才,深得民心,何談非正統?
伯符臨終之際,將江東托付于仲謀,言‘舉江東之眾,決機于兩陣之間,與天下爭衡,卿不如我;舉賢任能,各盡其心,以保江東,我不如卿’,此乃兄對弟之信,亦為江東之幸事。
公子紹雖為孫氏血脈,然其年幼,閱歷尚淺,怎能擔此重任,引領江東萬千子民?
今大敵當前,汝不思共御外敵,卻在此妄言廢立,擾亂軍心,是何居心?
若再敢出此悖逆之語,休怪我程普不念昔日同殿為臣之情!”
太史慈亦大怒,他青筋暴起,咬牙怒道:“孫權若真問心無愧,自當厚待公子紹!可孫仲謀又是如何做法?程德謀,汝受孫氏累世之恩,竟忘卻故主遺澤,對公子紹所遭欺凌視若無睹。公子紹處境之艱,人所共見,汝豈可視而不見?如此行徑,何談念及故主之情?”
幾句話,程普無言以對。
身為江東之士也都明白。
自孫策薨逝,孫權承其位,起初,借孫策之名望以安朝野、穩局勢。
待江東漸定,孫權便開始謀求削弭孫策之遺澤,欲彰己之獨尊。
故而,表面善待孫紹,為其提供府邸,實際乃多加防范,若非重大節典,不準其出府邸一步。
然而,很多人也理解。
畢竟伯符已去,仲謀還要引領江東,你不能要求他毫無私念,全不設防。
此乃身處高位者常情,亦為保江東社稷所必要之行!
想到這,程普冷笑:“為何如此?乃為防爾等亂臣賊子!否則,仲謀何至于此?”
太史慈聞聽此言,已知程普已無爭取必要。
當即舉戟搦戰:“既如此,那便是敵非友!敢與我決一死戰否?”
“有何不敢?”
程普揮舞鐵脊蛇矛來戰太史慈。
然而,只戰不到十個回合,程普心慌了。
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氣力不足,難以與太史慈持久而戰。
想來自己年歲已大,戰力大不如前,太史慈多年閑置武藝,竟未有半分衰減!
好在,他身為主帥,不會無人相護。
凌統與蔣欽對望一眼,一起從左右殺出!
凌統揮刀、蔣欽挺槍,與程普一同猛攻太史慈。
太史慈雙戟疾舞,迎戰三人!
四影如電,戟刀交鳴。
凌統大刀生寒,左劈右刺;
程普蛇矛帶風,前挑后掃;
蔣欽劍走偏鋒,專尋空處。
太史慈長戟縱橫,蕩開千鈞之力,以一敵三,毫無懼色!
他左擋蛇矛如開山岳,右格雙刀若斷江河,回戟壓劍似鎮狂瀾。
金鐵之聲震野,勁風起處塵飛,三人合圍如鐵索,一子孤戰若勁竹。
忽然,程普一聲大叫:“哎呀!”
定睛再看,握矛之右手手背已被利戟劃破,鮮血橫流。
按說,久經戰陣,這算不得什么重傷。
但就是這一點傷讓他無力握緊蛇矛,只得敗退歸營。
凌統和蔣欽見此,亦共護程普退歸。
太史慈哪肯罷休:“江東的勇士們,叛軍已敗,當秉承伯符烈志,重塑猛虎之名!隨我殺啊!”
遂領大軍朝程普大軍殺來。
其實,太史慈的兵遠少于程普之兵。
但各個都是精悍之勇,一時間竟迎著程普之軍殺出一條血路。
程普咬牙登臺:“諸軍莫慌!賊眾雖悍,奈我軍勢盛何?隨我破敵,揚我江東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