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魯肅頓時啞然。
他想了想又問:“那在下還想請教,到底是以何計救歸國太。”
諸葛亮便將二戰新野之事說與魯肅,并言明:“原本知江東報喪,國太薨逝,并未想救國太,乃以夏侯惇換取國太遺軀,送還江東,以盡盟友之義。怎曾想,曹操并非害國太身死,故以夏侯惇換國太安歸。此中曲折,實出意外,非亮之初計也。”
魯肅聞之,不免驚嘆。
一嘆皇叔之仁,二嘆孔明之智,三嘆子義之勇,面對如此強大的盟友,魯肅有種感覺,江東之力決難與之對抗。
原本,他助孫權統領江東,制定榻上之策,本意在于打出江東,占據江南,與江北劃江而治,再伺機北上,以成帝王霸業。
然,今見劉備之能,諸葛之智,再看家中孫權,不免有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也是這一刻,他心中忽起一念。
若能長隨劉皇叔左右,待得天下底定之日,吳侯或可謀一善終之途。
原本,他是絕無此想法的。
只因帝王之道,殺伐決斷,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曹操是這般人,主公亦是這般人。
但劉備似乎不是。
其常以仁義布于四海,以寬和待于臣屬,縱有龍虎之志,亦有雷霆之腕,卻存鴻鵠之仁——觀其待關張如手足,視諸葛如腹心,便知此乃能容人、亦能為人所容之主。
“原來荊州與曹操竟又經一戰……皇叔,接下來有何打算?”
劉備慨然一嘆,未嘗言語。
他怕說錯話,他也知道,只要自己一嘆,自有人會替他說話。
魯肅問道:“皇叔,此為何而嘆?”
諸葛亮接過話茬:“新野生擒夏侯惇,本為大勝之功,可藉此賺下宛城。宛城既下,我大軍北向之路可通,直逼洛陽,以圖滅曹!然既知國太陷身許都,身為友盟,義不容辭。
又有太史慈將軍含淚相請,故舍宛城而換國太。此一戰雖勝,卻失北伐良機,我主為此深以為憾。”
此言一出,魯肅又不知如何應對了。
這對江東又是一不世大恩。
其實,今生諸葛亮亦與前世有異。
前世行事穩健,今生則更勝一籌。
其謀算向來多備機變,無論敵作何籌謀,終使主公坐收其利,不過損益有別耳。
今主公雖據荊州,然與曹操勢力相較,猶若螢火之比日月。
所謂分庭抗禮,不過浮于表象。
彼據九州之地,兵馬錢糧十倍于荊襄,縱數敗仍能卷土重來;我等若一敗涂地,則大廈傾頹,前功盡棄矣。
所以,進攻宛城看似能擴大戰果,實不如安守荊州,圖謀益州。
待橫跨荊州益州之地,再同時北伐,則使曹操陷入首尾難顧之境地。
另外,今生他還要做好一件事,就是防備江東的背刺。
又或者說,在特定時候,誘其背刺。
總之,須使江東之鋒,或為我所用,或為我所餌。
縱不能引為臂助,亦當使其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此乃鼎足之基,不可不察也。
究根結底,此時的諸葛亮對宛城并不十分中意,相對于拿下宛城,趁曹操恢復之機,亦趁江東亂局之時,奪取益州顯然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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