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一生乃為匡扶漢室。然遭人誤解,不可勝數。或詆孤如董卓之奸兇,或謗孤似袁術之篡逆。所受屈枉,車載斗量;所蒙詬罵,罄竹難書。爾等片言誤失,孤何足介懷?”
曹操此言之胸懷格局,令在場諸女更為愧疚和感動。
曹操溫和道:
“都餓了吧。孤既命軍卒宰羊烹之,與爾等共食也!”
漢女跪下拜道:“謝丞相。”
羌女也模仿著下拜,以蹩腳和古怪的語調道:“謝……丞……相。”
曹操笑了,很釋懷的笑了。
他覺得自己在這一刻,人格之立,已不落劉玄德之下風。
曹操走入帳中時,本為擇女而淫,自是心猿意馬,滿心期待。
而走出帳中時,卻如神佛附體,神清氣爽,再無半點淫邪之念。
“張郃!”
“末將在!”
“傳令:就地宰羊烹食,令諸將士飽餐。諸女暫隨軍中,設界自守,分餐而食。若有軍卒行奸淫之事,立斬無赦!”
“喏!”
“哎,丞相……”許褚一臉不解。
“仲康何事?”
許褚一臉的不解:“丞相,適才有女子惡言詆辱丞相,丞相何不誅之,反善待若此?”
“你懂個屁!”
曹操淬了許褚一口,看許褚抓頭原地懵得可憐,卻只得無奈解釋道:
“此間女子,原是羌漢諸部落之女,為羌匪所掠,聚于此地以泄其憤。我等若欲渡此境,尚需諸部落相助。還歸此女,結好部落,或可收編為用,供孤驅策!”
許褚“哦”了一聲,似懂非懂。
曹操沒再解釋,而是往軍帳而去。
“若得餐畢,勿須喚我。汝等先用,孤往與荀公達、張永年議軍政要務。”
許褚一抱拳:“遵命!”
……
另一側,夏侯惇率后軍,于荒村之中避過沙暴。
他很幸運,馬超軍并未尋得此地。
而更幸運的是,樂進、彭羕、曹真、孟達等士分兩股兵馬,攜蜀將家眷亦于此地避難。
沙暴過后,眾軍死里逃生,皆喜極而泣。
眾人皆言:若無此避難之所,必全軍覆沒于此!
但歡喜過后,麻煩的問題來了。
曹操不知道跑哪去了。
不僅曹操沒了。
曹洪也沒了。
不僅曹洪,許褚、張郃、徐晃、曹彰、荀攸這些人都沒了。
夏侯惇傻了。
這些人一丟,老曹家家底相當于少了一半啊!
怎么回去交待?
不對,是回去和誰交待?
夏侯惇也顧不得馬超的威脅了,趕緊命人敲鑼打鼓,四處尋找。
然西平之地,地廣人稀,幅員遼闊,還是在沙暴之日走失,到哪里得尋?
偶遇鄉民,趕緊盤問。
鄉民皆搖頭嘆道:“百年難遇此等沙暴,若無避身之所,必殞于此。”
而派出去的兵馬,也都回來了。
他們果在數處黃沙覆處挖出不少曹軍將校和軍卒的尸體。
卻不見丞相。
可如此大的地方,他哪知丞相所埋何處啊?
夏侯惇望著漫漫的黃沙之地,單眼一黑,腦瓜子一眩,差點直接栽倒在地。
幸被眾人喂水掐人中勉強救起。
好容易緩過勁來,看著眾人困惑的眼睛,嘴唇劇烈的顫抖著,凄婉而無奈的吐出一言:
“此……此當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