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環視眾人,語氣愈發凝重:“丞相未歸之際,許都安危系于爾等一身,未來一月便是生死關頭,誰若失職,休怪軍法無情!”
眾將皆領命應喏。
而后,荀彧看向曹丕。
“二公子,此千卒整束待命,暫屯府中,實有他用。”
曹丕凜然一抱拳:“喏!”
此時此刻,他已是荀彧的堅定支持者。
曹丕復問:“先生,如此行事,豈非要打草驚蛇?”
荀彧冷然一哼,道:“我等若無動作,彼輩反生疑竇。些許舉措,恰合其意料之中,方能動其心。吾等正欲誘其現身,一舉成擒,永絕后患。”
“如此,許都防御甚嚴……他們會現身么?”
荀彧撫髯一笑,手指輕夾絹帛道:“公子豈不知,剛才領我軍令之人,就有這絹帛背后之人。”
“原來如此……”
曹丕恍然大悟,敬佩不已,卻不知心底已冷汗涔涔。
他心中明白,若非司馬懿背后指路,便是十個他也斗不過荀彧這樣的人。
……
很快,金祎得到了消息。
荀彧已經在開始在城中布防了。
但他一點都不慌。
能第一時間了解荀彧的動向,說明他已經掌控了城防命脈。
很快,少府耿紀帶來了太醫令吉平。
吉平年過半百,卻須發皆黑,精神矍鑠。
吉平身為太醫令,常得近侍漢帝,平日亦為陛下講授醫理。見曹操欺凌圣躬,其恨如熾,早已深埋肺腑。
他及聞金祎、耿紀、韋晃等欲劫圣駕,投效劉玄德。
吉平亦傾力相援,愿為內應。
不僅為內應,他還提出了一個完美攜陛下的計劃。
“陛下每月朔日,必往宮中西北角,臨廟祭拜先祖,此事即便是曹操,亦未曾阻攔。可于彼時沖入宮中,徑往臨廟處,護陛下脫出禁城。”
所謂臨廟,便是皇宮里的臨時太廟。
引遷居許都,而漢皇眾陵俱在洛陽。
便于皇宮之西北角建此廟以供陛下祭拜先祖,留一念想。
許都之西北,正是洛陽的方向。
這也是曹操于劉協的仁慈之處。
金祎甚覺此計可行:“皇后如何說?”
“已聯絡其父伏完,待事畢,便令其協我等蕩平曹操余孽。”
金祎頷首:“若能如此,便無需南投玄德公。可徑赴洛陽,復陛下舊都,再擬詔書,召玄德公入洛陽勤王,方顯主動。”
吉平亦有憂色:“然曹操勢力遍布許都,欲將其黨羽一一剪除,當如何為之?”
金祎撫髯而笑:“丞相司直韋晃,雖曾為曹操近臣,然其心向漢。曹操在許都布下的兵馬,其屯駐之處,韋晃無不了然于胸。有他相助,何愁曹黨不滅?”
耿紀凝神道:“如此甚善。然事不宜遲,若待曹家三宗室大將還歸,則大事必難成矣。”
金祎站起身,頷首道:“三日后乃朔日。可令耿將軍故示松懈,吾領精銳自西門入宮;再得吉平先生引路,當以迅雷之勢,徑赴西北太廟,營救陛下脫離禁境。”
眾人以劍破指,歃血盟誓:“我等今日歃血為誓,當同心協力,誅除國賊,復我漢室!若負此誓,天人共戮,斷子絕孫!”
……
另一側,荀彧已籌妥應對之策,密令曹丕麾下千卒精銳悄然潛入宮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