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權亂政,侵凌后妃,未必無此輩默允佐促之痕。
洛陽焚毀,挖掘皇陵,未必無此輩推波助瀾之力。
我曹操就算再喜歡女人,也未睡過宮女后妃吧!
我曹操就算挖得陵寢再多,也未嘗挖過漢皇帝陵吧……
那一日,曹操想了很多。
他覺得,如果事事皆奉皇命,那用不了多久,自己辛苦攢下的家底,就會被董承等輩占為己有……
甚至有一日,自己會被釘上逆罪的標簽,徹底削掉兵權。
陛下聽他們的話。
這是最要命的事。
出身宦門的曹操,深知朝堂詭譎,為權位不擇手段者,大有人在。
曹操是有手段的人,自不會把命運交到別人的手中。
于是,他提出了遷都許都,面對漢臣的抵觸,他以武力威壓。
終將陛下安置在自己的勢力范圍之內。
也是從那一刻,曹操走向了一條不歸之路。
念及此,曹操長嘆了一口氣。
或許普天之下,為丞相,為權臣者,為保后世不被清算,都會只有那一條路可走吧……
念及此,曹操又覺得坦然。
就是惜痛荀彧。
倘若待孤回朝,再進一步,文若又會如何呢?
……
此時許都,朝局暫安。
曹操既死,廢棄丞相,復置三公。
雖然三公職責不同,但今此危機之時,此三公皆掌兵權。
夏侯淵為司徒去長安駐守,曹仁為司空往宛城布防。
夏侯惇官拜大司馬,荀彧亦是尚書令,而真正掌權許都者,卻是執金吾曹丕。
夏侯惇是無比忠誠于曹操之人。
三入敵營而不降,某種意義上也是美談。
曹操既不在,他自當輔佐曹丕。
他亦以為,曹丕雖年少,然權謀遠勝于己,實乃更有承繼大業之器者。
曹丕不負眾望,在三位叔父的幫助下,整合了曹操舊部。
重新把控了許都的朝堂。
不少官員爭先恐后往曹丕府中拜見。
曹丕哪有時間見那么多人。
然司馬懿所舉之人,他卻萬難固辭不見。
此人便是彭羕。
(此人確實有才,原是龐統見其才推薦給劉備,這次司馬懿見其才推薦給曹丕。)
是夜,曹丕與彭羕促膝夜談,彭羕為其擘畫宏遠之志。
因為那志向太宏大,太高遠。
讓曹丕原本猶疑的心,不覺間蠢蠢欲動。
而就在曹丕往司馬懿府中,與彭羕交談之時,卻不知道,自己府中正發生一場意外的變故。
皓月當空,曹植步出了廂房。
此乃曹丕府邸,院落生疏,心中悵然。
念及父親新喪,自身前路盡由曹丕擺布,不禁對月喟嘆,一腔郁氣難平。
他對著皎月,情難自吟道:“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詩句未歇,已被一人悄然聽聞。
那人聞此清辭,不覺心旌搖曳,竟自推開軒窗……
月光下,露出的,是一張絕美的俏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