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下去,父親就要懷疑他的動機了。
畢竟大哥士廞現在在荊州為官,官職桂陽太守。
若交州真反皇叔,士廞必被戕害。
坦率而言,從心底深處,士徽還是希望大哥死在劉備之手的。
因為這樣,便斷了父親與劉備的聯系,專心交好江東。
更關鍵的是,他自己也能成為嗣子,繼而成為未來的交州之主。
但他不敢表現出半點,唯有遵守孝悌之道。
他的忍耐最終還是重獲了父親的信任。
將他派到了合浦郡,成了合浦太守。
他成為合浦太守后,第一件事就是將此喜訊告訴自己的老朋友步騭。
步騭亦為他欣悅,不遠萬里差人送來了江東特產和吳侯的問候。
士徽真心覺得,與江東人士相交,遠勝過依附劉備。
這不,未過半月,江東又派人來了。
這次來的不是別人,而是呂岱之子呂凱。
如今呂凱已是吳主麾下的紅人,甚受重用,名位僅在丁奉徐盛之下。
面對故人之子,士徽喜不自勝,遂盛情相邀。
不僅同席共飲,更同車而行,待他親如摯友。
而這次呂凱也帶來了一個令他驚喜的消息。
幾番寒暄過后,談話步入正題:“士將軍,今我主遣我而來,是想借道入荊,不知可否?”
“借道?”
士徽神色陡然一震:“吳主可有攻荊之心?”
呂凱并未否認,而是神色無比凝重的說道:“此事絕密,但被劉備知曉,愚弟必被碎尸萬段也。”
士徽神色恍然舒展,眼神似充滿了期待。
他趕緊堅定點點頭,抓住了呂凱雙手:“放心,我不能保呂公身安,心中痛愧無比,怎會再害賢弟?”
呂凱看著士徽,亦嘆了一口氣:“有兄在,我心安也。”
士徽忙道:“不知吳主意欲從何地進兵入荊?”
呂凱坦言:“荊東諸地,皆有名將鎮守,布防密不透風,從那里入荊怕是難以成功。”
“那可是從我合浦入北?”
呂凱亦搖頭道:“蒼梧有劉封鎮守。此子雖與我年紀相仿,卻深諳兵法,勇謀兼具,更有傅肜、孫乾從旁輔佐,斷不可從蒼梧作為進兵北上之地。”
士徽也不明白了:“那從何地?”
“郁林!”
“郁林?”
士徽聞言一怔,只因那處乃是交州西北的重鎮,南依交趾,東接蒼梧,西聯南中,北臨荊州,但路途遙遠,需要穿過南海合浦,繞過蒼梧,方可抵達。
“那條路是不是太遠了點……”
“所以劉備才猜不到。”
士徽一凜,剛想說路途糧草必消耗無數,卻又想到這不正是自己表現的機會。
登時拍著胸脯保證:“吳軍若由此途進兵,我必供給糧草。”
“多謝士將軍!”
“然而……”
士徽仍有顧慮,遲疑道:“我雖有此心,奈何家父向來親附劉備。此事若被他知曉,只怕會從中阻撓……”
呂凱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士徽:“兄長,難道你真不想做那交州之主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