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漢商,本是曹操麾下新擢升的勇卒校尉。
此番他銜命東來,本是要向中原傳遞曹操在西羌尚存之消息,以安許都之心。
孰料抵達后竟遭鐘繇猜忌,轉眼便被打入大牢嚴審。
究其緣由,不過是他身上除了曹操的親筆手信外,再無其他信物可作憑證。
可這又怎能怪他?
如今諸葛亮在中原查防甚嚴,凡涉軍務者皆如履薄冰,他臨行前哪敢攜帶過多私物留痕?
更何況,以眼下這般局勢,即便他當初真帶了再多佐證,鐘繇又能相信幾分?
“像,像啊……”
鐘繇捧著絹帛,反復看著上面的字跡。
“哼哼,竟與曹公字跡一般無二。”
麾下謀士傅干提出猜測:“字跡既如此相像,會不會真是丞相所書?”
“不……”
鐘繇搖搖頭:“那人說,此衣帶既為諸葛亮所擦,以其之絕頂妖智,怎會不知帶中有書?還會讓他拿回來?哼……依老夫看,分明就是諸葛亮之計也!此書,必為善書者所摹!”
“是有蹊蹺……”
傅干皺眉沉思片刻,又是一拱手:“只是司隸公,依屬下看來,此人言行懇切,倒不似有欺瞞之意……”
“那不更有問題!”
鐘繇放下絹帛,負手踱步,神色間帶著幾分嘲弄:“他說連那諸葛亮都曾被他瞞天過海,難道騙你還不容易?依我看,要么是諸葛亮未被他騙,反倒是他自己活在錯覺中;要么,就是如今的你早已落入此人的圈套。”
說著,用蒼勁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傅干。
傅干點點頭,他縱有疑惑,也覺得鐘繇的猜想更為合理。
“所以,此人的目的是,誘我們出兵涼州。”
“沒錯!”
鐘繇眉目微醺,冷哼一聲:“諸葛孔明擁涼州之甲數萬,卻故分兵他往,令我等誤認其無圖長安之心。實則不然……他就是想讓我們放松戒備!
然我堅壁清野,固墻設壘,他知強取不易,故設此計誘我棄守之優,妄自出兵,他便可設伏兵擊之矣!”
傅干點點頭,鐘繇的猜測完全符合邏輯,更符合諸葛亮的智謀和手段。
反倒是曹操尚在的消息,顯得非常的離譜和荒唐。
“既如此,那我們便不能出兵。”
“一兵一卒皆不可出!諸葛孔明多智近妖,今主上臨登大位之際,斷不可給他半分可乘之機。”
“遵命!”
……
另一邊,諸葛亮自知能防住曹操,也防不住傳北的消息。
一些羌商奔走往來,自然會帶來一些關于曹操的消息。
故而,先把水攪渾,真消息假消息都夾雜在一起,也就無從讓人相信了。
現在曹操必續往西行,再往西,就需要更熟悉路況和民生的猛將了。
時值軍謀籌策之際,諸葛孔明乃致書于劉備。
其書意云:愿以馬超易張飛,另作調遣。
因馬超久居西北,熟諳其地山川險易、民風軍情,若令其續往西北以拒曹操,正如守自家后院,可保曹操難入涼州。
至于張飛,勇猛過人且善守御,當命其駐守巴東。
此地地勢要害,北可疾馳馳援漢中,南能速往護衛成都,西通陰平、武都可應緩急,東出即達荊州能解燃眉。
如此調度,實乃因勢利導,可固疆圉而安全局也。
劉備接到信了,大加贊賞:“孔明深謀遠慮,知人善任,正合我意也!”
遂下調令,讓馬超往西北,張飛歸巴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