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想見我。】沙理奈撐著下巴,【他很痛苦,但是我幫不到他。】
【這是你的父親必然要經歷的命運。】系統說,【你已經很努力了,不要為難自己。】
【在以前我出現在父親的面前,他分明是歡欣的。】沙理奈說。
系統運算了一會,回答:【或許是因為,這一次的病比往日都要兇猛。即使是無慘也會在作為女兒的你面前有著自尊心,不想要讓你看到他掙扎求生的丑態。】
【原來是這樣。】沙理奈恍然。
可是,她不覺得努力抗爭死亡是丑惡的事情。
白日里,無慘的病會比夜晚的時候稍微好些。每當夜幕降臨,北對的宅院之中侍從們反而會嚴陣以待,這時候無慘的病情會在睡夢之中變得很嚴重,產屋敷家家主請來的醫師也常常在深夜被叫起來為長公子診治。
這次在白天,無慘便吐了血,也不知道夜晚會怎樣。
夜半時分,沙理奈聽到了北對的嘈雜聲,便匆匆穿上衣服踏著月色來到了無慘的庭院之中。
待她走到這里的時候,北對的繁忙已經進入了間隔的尾聲。
沙理奈攔住一名男侍詢問:“我父親怎么樣了?”
男侍有些驚訝:“這么晚了,姬君您怎會來?”白日里,他們都聽到了無慘對她大發脾氣,沒想到夜晚沙理奈還會來。
他很快又回答道:“若君大人的情況被醫師暫時穩住了。”醫師已經用藥勉強吊住了無慘的性命,只是之后依然難料。
“那好,我進去看看他。”沙理奈說,“讓他們都不要通傳。”
侍從們紛紛為她讓開路。在這樣的時候,真心愿意進入到這個房間里的人恐怕只剩下了這位小小的姬君。
沙理奈走進去。僅僅一日,這間和室里的藥味似乎就變得更加苦澀而濃烈起來。
男人沒有束發,穿著寢衣坐著,低頭將面頰埋在手掌之中,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身上。他向下彎起的清瘦的脊背仿佛折翼的天鵝。
“父親。”在這寂靜而空曠的房間里,沙理奈語氣平靜地叫了他一聲。
無慘仿佛從夢中慢慢驚醒,他緩緩抬起臉來,看著她:“你來做什么?”白日里都已經被他趕走了,為什么還要回來。
男人的漆黑的眼睛里一片暗沉,只剩下一種求生的執拗。在死亡的迫近前,一切美好的情緒都已經破碎消失,很難讓他再回想起來當時的感受。
沙理奈走到了他的身前,在對方的注視之中湊近過去,踮起腳來輕輕吻了吻對方的額頭。
在產屋敷夫人的孩子哭泣的時候,作為母親的她便是這樣親吻她的小孩,于是她的孩子便停下了哭聲。
產屋敷無慘的眼睛微微睜大了。
“父親的病會好的。”沙理奈說。她不像是在說一個期望,而是在說一個即將發生的事實。
“所以,請不要再害怕了。”她張開雙臂抱住了對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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