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南天竹啟齒,她已搶先說道:“東郭狗賊,勾結楚軍,為虎作倀,差點害得我們大家全軍覆沒,這樣的鼠輩,簡直就是武林中的一大敗類”
藥翀、叫花不知所措,納悶地望了望穿封狂一眼,愣在那里,尤墮五里霧中,半晌無語
穿封狂看出了二人的疑忌,啟齒說道:“二位師傅,你們勿須糾結,此事暫不要告訴墨師傅,大哥他自鳴得意,叛投楚軍,你看這尸橫遍野,盡是項羽派給他的精銳之師,若非他下令要將我們置諸死地,我等也不會這般濫殺無辜”
叫花知道穿封狂的聞融敦厚,他決計不會撒詐搗虛,倒是清楚東郭鳶的為人,小肚雞腸,投機倒把,又看了看滿地伏尸,血海尸山,頓時對他們說的話,更是深信不疑
他雙目沉郁,面色凝冷,怒不可遏地道:“這個畜生,何以變得這般不可理喻,所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我決計要親手宰了他,可否有人知曉,那孽畜現在身居何處”
易風云冰冰有禮地道:“晚生易風云失禮插囁,望二老不要見怪,方才東郭鳶挾持了云姑娘,若非千乘前輩眼捷手快,武功蓋世,恐怕現在場面不堪入目,千乘前輩一氣之下,欲將那廝誅之而后快,卻不知穿封英雄念于手足情深,對他舍命相救,所以才被誤傷,后來趁亂,那廝便桃之夭夭了”
藥翀上前,深望易風云一眼,以示回禮,說道:“易賢侄哪里的話對著等不忠不孝,理應人人得而誅之,今日之事,我定替文達賢弟給大家一個交代”
叫花沖上前來,氣憤地道:“我就說,這東郭鳶不是什么好東西,墨文達非要說他是一棵好苗子,這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藥翀嘆道:“當時文達賢弟念他一介遺孤,那年便將他納于足下,當成親身子嗣一樣,他從小顧影自憐,令人哀矜,深受文達寵溺,才把他慣得這般頑劣乖張,歸根到底,文達賢弟也難辭其咎”
叫花不忿地道:“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看對他即便是耳提面命,也是朽木難雕,無可救藥,當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穿封狂喘息數聲,叫道:“藥師傅,叫花大哥,你們也別再責備東郭大哥了,我想他也是一時迷了心竅,才會誤入歧途,相信他一定會改邪歸正的”
南天竹和云中燕一直守在穿封狂身邊,云中燕突然起身,躬身說道:“各位前輩,穿封大哥身負重傷,我們還是先把他扶進屋內歇息吧,這樣風吹日曬,可是大大不宜”
叫花上前,嘿嘿笑道:“還是姑娘家心細于發,我穿封老弟有你照拂,我這做大哥的,甚是安心落意”
說著,斜步過去,會同大伙一起,將穿封狂扶進了泰山府中
千乘浪極其熟悉這里的一磚一瓦,感物傷懷。徑直帶著大伙,來到了一間上等的客房,將穿封狂安置在了里面歇息
穿封狂昏昏欲睡,大伙齊出,唯有云中燕守在他的身邊,心內承受的諸多委屈,終于不攻而破,瞬間淚奔,泣不成聲
只有易風云了解她的肝腸寸斷,隔著半掩的門縫,他不禁心如刀割,望著梨花帶雨的云中燕,稍作停頓,已黯然傷神地掉頭回轉,跟在大伙身后,向外走了出去
面對南天竹的黏乎,易風云有太多的愧疚和無奈,深隱著內心的情殤痛楚,矯情地應付著真情流露的南天竹
他在想,要不要將事情的原委,對她合盤相告,還是繼續這樣
最終他決定,只有悄然離開,才是對她最好的交代,一切是非對錯,就交給時間來定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