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漫過山尖,將西山山頂的兩個影子拉得老長。穿封狂殘手搭在膝頭,衣衫被山風卷起輕浪,發出獵獵響聲;穿封逸蜷在他身側,發間銀鈴隨著動作輕響,像銀星閃爍。
“哥哥!”她突然拽他衣袖,指尖指向西邊,晚霞把云染成蜜糖色,像極了當年他背她翻山時,懷里揣的那罐糖霜。
他摸出腰間酒葫蘆灌了口,殘手替她理了理被吹亂的發:“又饞甜了?”
“才不是!”她仰起臉,眼里映著霞光,“是阿兄烤的紅薯,總藏在酒葫蘆里……!”
山風裹著野菊香灌進衣領,遠處的雀兒撲棱棱掠過兩人腳邊。穿封狂望著妹妹發亮的眼睛,喉間笑出了聲——這山再高,也高不過少年時,他背著她趟過的那條溪。
“哥哥,看你心不在焉,莫不是心里藏著什么事?”穿封逸幸福地望著哥哥。
“我只是擔心她姐妹倆,身負重任,卻又任重道遠。”
穿封逸“哦”的一聲,瞬間像是明白了什么?“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看中她倆之間的誰了?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她倆都是巾幗須眉,干脆一起娶了得了!”
穿封狂長嘆一聲:“休要胡言,我是擔心他們的安危!”
穿封逸傻傻一笑:“那有什么好擔心的?周縣令不是派了一千玄甲軍進行護送嗎?就別再杞人憂天了!”
穿封狂嘆息,不以為然地道:“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你想想啊,一個小小的五品官,怎可輕而易舉調動禁衛軍?”
穿封逸一震:“你是說墨涵她們根本沒有脫離危險?那一千玄甲軍是佯裝護送?實則是想奪取寶藏?”
穿封狂道:“我也不敢確定,如果真是這樣,那墨涵她們姐妹倆就危險了。”
穿封逸焦急萬分:“那還愣著干嘛?咱們趕緊追上去呀,或許還能解救她們。我可不想她們任何一人再受到什么傷害!”
“妹妹快看!”穿封狂朝南邊指出,夜色裹著官道,千支火把連成流動的河。押車的隊伍像條黑的鐵鏈,鎧甲擦過石板的輕響混著鎖鏈拖地聲,在山谷里蕩出悶響。最前頭的護衛舉著火把,火光照亮他腰間未出鞘的刀,刀鞘上纏著紅綢,是防劫的煞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