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1日,清早起床,陳舟還有些迷糊。
昨日下午的見聞害得他做了一整夜噩夢。
盡管他完全不知道那些土著到底在高唱什么,夢中卻一直都能聽到土著們古老邪惡的歌謠。
小時候常常遇到白天看恐怖電影,晚上夢見電影中鬼怪的事。
自從長大后,陳舟還是頭一次出現這種癥狀。
他知道那些意義不明的歌聲都是大腦從記憶深處的某些影視作品中調動出來的,因此并未疑神疑鬼或精神衰弱,心態還算平和。
雖然靠著唯物主義戰勝了內心的恐懼,陳舟卻也打消了下山去往沙灘近距離查看食人盛宴的想法。
農村死個豬羊,扔在荒溝里散發的惡臭都能隔著幾十米使人隱隱作嘔。
更何況六具人尸和各種碎骨臟器共同造成的嗅覺、視覺以及心理三方面的沖擊。
“還去現場?
那不得把昨晚上吃的飯都吐出來。”
況且土著食人并不是罪犯作案,不需要尋找證據。
他們的行為毫不掩飾,從登島到屠殺,一切都很分明。
兩年后若他們再次登島,頂多人數和時間有差異,位置和盛宴的前后儀式順序不會有太大變化。
現在去查看,非但不能獲得更多線索,倘若破壞了食人宴會的痕跡,說不定還會引起土著的警覺,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吃過早飯,想起庇護所洞窟內堆積如山的砂石,還有亟待安裝的最后一根承重柱,陳舟發自內心地感到疲憊。
自挑戰開始到現在,已有83天。
這將近三個月的時間里,他幾乎一直在工作,僅有的幾天休息還是沾了老天爺的光,下大雨不得不停工。
每天一睜眼,擺在面前就有數不盡的工作,逼迫著他去完成。
可以想象,在未來的二十八年里,這種情況將成為一種常態。
陳舟早就做好了接受這一切的準備,不過今天的他要比往日更加疲憊。
這種疲憊并非源自身體上的無力,而是見到可怖景象后心理上的壓力過大,需要得到緩解或釋放。
坐在矮凳上認真考慮了一會兒,陳舟決定給自己放一天假,做點不那么枯燥、重復的事。
“參與挑戰前就朝九晚五上班,參與挑戰后直接改697了。
要是不找點樂子,這挑戰不是白參加了嗎?”
出于習慣,陳舟給自己的“放松日”也制定了簡單的計劃。
上午灌老鼠洞,抓試毒鼠,下午削魚竿,去海邊釣魚。
那只野貓的腸子和皮仍在河邊樹上掛著,這么久過去,恐怕都風干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當魚餌使用。
老鼠的巢穴陳舟早已踩過點,打探清楚。
它們居住在陽坡山腳林地邊緣,那里有很多巖石和地洞,能夠幫助它們躲避猛禽、蛇類和野貓的襲擊。
這些家伙的生活作息基本是晝伏夜出,白天偶爾也能看到一兩只老鼠出沒,在洞口探頭探腦。
當然,確切一點說,它們并不是北方人認知中的家鼠或者山耗子。
它們的臉很圓,耳朵大,眼睛黑而亮,很像兔子,毛發通常為灰色或褐色。
但也有例外,因為陳舟曾看到過純黑色和淺黃色的老鼠。
除長相與北方家鼠不同外,這種老鼠的毛發比家鼠毛更長更密,體型也比家鼠大一圈。
它們的后腿長而有力,尾巴比家鼠短,可以直立起來觀察情況,行動時往往使用跳躍而不是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