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舟下意識地要去拿衛生紙。
剛起身,又坐下。
想想還是算了。
擤鼻涕禍害衛生紙的速度比擦屁股快多了,好不容易搞到這么多衛生紙,還是省著點用吧,讓屁股也多享幾年福。
隨便用手擦了擦鼻涕,甩在地上,又吸溜了兩下,他這才稍微感覺好受些。
佝僂在矮凳上,隨意撥弄著尚在成長中的小火苗,他拿起了放在椅子上的筆記本,看著清晨畫下的“洞窟廚房圖”,面露笑容。
初中,他曾經自學過一段時間素描。
那時,他經常把家中的瓶瓶罐罐放在桌子上,練習靜物素描,還偷偷拿姥爺給的零花錢去書店買了幾本教繪畫的書,臨摹其中的畫作。
都說一心不能二用,在自學素描的那段時間里,他的學習成績一落千丈,從年級組前五十掉到了前二百多名。
在家長會被老師點名批評,回家后挨了頓痛打。
父親向來是唱黑臉的那個,打完他以后直接關上家門,不知所蹤了。
陳舟后來才知道,每次打完他以后,父親都是躲出去抽煙的。
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常蹲在離家不遠的一塊馬路牙子上,埋著頭,一只手蓋在日漸蒼白的頭發上,另一只手夾著煙頭,微微顫抖地猛吸,幾分鐘就弄得馬路上一地煙頭。
而母親,幾乎從來不在父親打他的時候上前阻攔,也不會參與其中,只會在他挨打后做一桌好飯菜,溫柔地跟他講道理。
大人其實知道小孩子偷偷做的許多事情,只是他們肩負著生活的重擔,很多時候不會管。
母親沒有明著告訴陳舟,像他們這種家庭,應該放棄繪畫,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才是唯一的出路,但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闡述這一點。
這件事過去后,一直到大學畢業,參與工作,陳舟都沒有再畫過任何一張畫。
他對繪畫的感情非常復雜。
在內心深處,其實他一直都很喜歡繪畫,憧憬著用畫作表達情感。
但過往的一切卻又使他對繪畫心生畏懼,即使拿起畫筆,面對紙張,也無法勾勒出圖案。
因為他已經喪失了藝術創作最基本的東西——熱情,或者說勇氣。
陳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與繪畫產生交集了。
卻沒想到,在孤島的凌晨,抓住羽毛筆沾起樹木汁液做成的墨水那一刻,他又找回了熱愛的感覺,尋回了創作的沖動。
“我可以在這里重新開始嗎?”
撫摸著紙張上密密麻麻的線條,陳舟問篝火。
火光赫赫,照亮了他的雙眼。
熱浪灼灼,仿佛他熾熱的內心。
答案不言而喻。
雙更9/15,今天小歇一天,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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