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桶壁厚,雖然口徑粗,桶身也高,實際裝水量還不如塑料桶,沒幾下,第二桶水也要見底了。
洞口的泥土已經被水徹底浸透,泛黃的泥漿直往洞外涌,卻沒有任何動物跑出來。
陳舟甚至趴在洞口上方,將耳朵貼在地上,仔細聽了一會兒,也沒聽到響動。
正要問問來福這是怎么回事,他突然看見來福一溜煙兒跑到被堵住的一個洞口旁,連聲吠叫。
“好家伙,原來是跑了!”
陳舟趕緊起身,抄起鎬頭和木鍬,提前挖塌了另一個洞穴的后路。
隔著一層土壤和碎石,隱約能聽見里面有吱吱吱的焦急叫聲,和龍貓的聲音全然不同,倒像是老鼠。
來福仍在狂吠,陳舟提前拿來小木盒,一點點扒開被封住的洞口。
剛露一點光,洞內就迫不及待地鉆出一顆鼠頭,伸進木盒中意識到不對勁,又連忙往回縮。
陳舟手疾眼快,還不等它把腦袋縮回去就撿起一塊石頭壓住了老鼠后頸。
老鼠吃痛,進退不得,抬起頭就要去咬陳舟的手。
見狀,陳舟非但沒有松手躲避,反而加大力量,用力下壓。
石塊末端本就尖銳,增加壓力后竟直接刺破老鼠的皮毛,壓斷了它的頸椎。
神經中樞受到重創,老鼠的身體失去指揮,再不能移動,口中的叫聲也越來越微弱,雙眼卻始終往后瞟,仍在嘗試回頭。
汪!
來福的吠叫并未停止,使陳舟意識到這洞里恐怕不止這一只老鼠,便用石塊緊按住老鼠癱瘓的身體,把它挪了出來,小木盒依舊堵在洞口。
片刻,他聽見洞內有悉悉索索的響動,伴隨著尖細的混亂叫聲,像有一群鼠類在商議對策。
緊接著,一個只有小拇指粗細的鼠頭探了出來,向左右打量。
來福恰到好處地停止了吠叫,小老鼠耳中嘈雜可怕的聲音全部消失,它謹慎地回過頭,往后看看,隨后邁開步緩緩爬出洞穴,進入木盒。
在此過程中,陳舟始終放緩呼吸,保持著手部的平穩,沒讓木盒閃出一點縫隙,也沒使木盒上下松動,就好像盒子是從地里長出來的。
探路的小老鼠未曾遭遇危險,它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哪里去了,自顧自地爬到木盒盡頭,碰壁后,又開始吱吱叫。
洞內其它老鼠呼應著它的叫聲,魚貫而出。
陳舟瞇起眼睛,順著木盒上的縫隙細數著老鼠的數量。
“兩只、三只、四只……八只,我這是捅了老鼠窩了!”
待第八只小鼠也鉆進木盒,他又耐心等待了十幾秒,見沒有新的老鼠離開洞穴,盒中的小鼠也有返回的跡象,連忙收起木盒,蓋上蓋子,拿著這整整一盒老鼠,喜笑顏開。
早在十月末,他就因無法食用海鮮產生了用老鼠試毒的想法。
然而隨后的捕鼠工作并不順利,卻誤打誤撞捉到了小龍貓。
龍貓相貌討喜,比較挑食,對陌生食物嗤之以鼻,且只有一只,萬一吃到有毒的食物就死了,使陳舟一直無法拿它試毒。
轉眼半年過去,在這漫長時間里,他曾經用兔子試過野生檸檬,也曾試圖從提子那里繳獲一只活鼠,但都沒有奏效。
這一方面是因為工作繁忙,沒時間捕鼠——活老鼠行動迅速,個頭又小,除非有捕鼠貼或捕鼠籠,不然捕捉難度遠大于抓兔子。
另一方面也因為食物足夠充裕,種類也夠豐富,短時間內并沒有對魚蝦貝類或野生水果的需求,令他把“試毒鼠計劃”長期擱置。
沒想到,今天帶著來福隨便出來逛一逛,竟有此收獲。
將裝有幼鼠的木盒放進水桶,往盒子上面壓上幾塊石板,防止小鼠逃走,陳舟一腳碾死了幼鼠們的母親,隨后揉了揉來福的腦袋。
“好小子,你又立功了,不枉我給你吃那么多兔肉腸、面餅和海豹肉。
什么小灰灰、提子,哪比得上你。
只要你小子一出手,它們都黯然失色。”
來福聽不懂陳舟說的這一堆話是什么意思,但它知道主人在夸獎它。
于是便端坐在地,驕傲地仰著脖子,盡量收起耷拉在嘴邊的舌頭,滿臉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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