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起篝火,清洗魚膛,給魚身打上花刀,穿入木簽,抹鹽涂油。
陳舟手法利索,轉眼就把兩條魚烤得香氣撲鼻。
阿豚腹內無食,體力不支,后續又抓上了兩條魚,便拖著干瘦的身體爬到了岸上。
多多魯望著燃燒的篝火,嗅到魚肉烤熟的香味兒,早就在偷偷咽口水了。
正偷偷看著在陳舟手中翻動的烤魚,見同伴上岸,他還是拋下食欲立即過去攙扶。
水珠一串串從阿豚的頭上滾落,他已經顯得格外疲憊,握住多多魯的手勉力站起,小心翼翼地望了一旁正在烤魚的陳舟一眼,悄聲問道。
“天神高興嗎?我的收獲有點少。”
在部落中,只抓到四條魚的捕魚者有時甚至不配享用野果,為了更多人的生活,他們必須辛苦磨煉自己的捕魚技藝,以填飽肚子。
擅自下水,卻只拿出了這樣的成績,阿豚內心很是忐忑。
多多魯只看到陳舟對阿豚笑了笑,不敢揣摩天神的心理,正想著怎樣回復阿豚,便見陳舟朝著他們兩個招了招手。
……
濕漉漉的阿豚光著腳低著頭,袒露著肋骨走到篝火旁邊,唯恐自己的表現太差受到懲罰。
他萬萬想不到,在陳舟眼里,他已經是技術非常高超的潛水捕魚者了。
如果讓陳舟自己上,哪怕被活活淹死在水里恐怕都捉不到一條魚。
“烤烤火吧。”
陳舟對阿豚說,隨即將手中烤好的魚遞向多多魯。
知道兩個土著干了大半天活,又守在湖邊看自己釣了一下午魚,肚子里早就沒食兒了,這前兩條魚,便是特意為二人烤的。
為了照顧他們的口味兒,陳舟沒往魚上加蒜或者干辣椒,怕他們接受不了,只放了些許鹽。
多多魯下意識地接過被火烤成金黃色的魚,呆呆地看著上面的刀痕,有些不敢相信,天神竟然會把做好的食物給他們。
在部落中,從來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哪怕是最勇猛的戰士,也不會得到首領或祭祀親自制造的食物,除非他是首領之子。
“這真的是給我的嗎?”
多多魯沒說出口,但他的表情和眼神正無聲地表達他的所思所想。
陳舟哪知道遞過去一條魚會引起土著這么多思考。
原著中對于土著部落的提及只是寥寥,關于部落中的儀式、制度和信仰,他一無所知。
而且他來自現代,對17世紀水手所掌握到關于土著習俗的知識也不了解。
見多多魯拿著木簽不知所措,他還以為這個土著少年不知道烤魚是可以直接吃的,便拿起手中剩下的那條魚,撕下一塊魚肉放在口中咀嚼,給兩個家伙做了個示范。
“懂了嗎?”
他一邊問著,一邊將另外一條烤魚遞向渾身赤裸的阿豚身前。
卻見阿豚伸出雙手接過烤魚,沒有食用,而是跟多多魯又做了一個讓他最難接受的“五體投地臣服大禮”。
“真是受不了你倆,以后教會你們說漢語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改掉你們動不動就趴在地上的臭毛病。”
滿臉不耐煩地把腳放在二人頭頂,敷衍了一下,陳舟重新坐回釣魚箱——
作為一個現代人,他可能永遠都理解不了,一條普普通通的由他親手烤制的魚對兩名土著來說到底意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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