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重復最后一遍!
放下你們的武器,雙手抱頭,蹲下!
不這樣做,他們就是下場!”
星期日不再直視維爾納,仿佛那只是頭山羊或是更加怯懦的兔子。
他轉過頭,重復了第四遍。
這一次他的聲音還不如第三次重復時大,只是其中多了許多威脅意味。
鮮紅的刀刃、后腦被掀開的土著、割喉死亡的同伴尸體、不知用何種方式奪人性命的“神罰”,種種因素疊加在一起,終于使這些土著放棄了無謂的抵抗。
趴伏的幾人像是嚇傻了,仍面朝沙地,像是傳聞中將頭埋進沙中的鴕鳥,掩耳盜鈴,自我欺騙。
尚還清醒的土著連忙遵照星期日的指示,該放下武器的放下武器,該蹲下的蹲下,表現出從未有過的溫順。
……
維爾納被這群向來對他言聽計從,任打任罵的土著無視了。
他很想殺死眼前這個阻礙他逃走的可惡土著,但他瘸了一條腿。
大航海的開拓者之所以能縱橫世界,靠的并非是嫻熟的冷兵器使用技巧,也非強悍的身體素質。
他們倚仗的是船堅炮利,是火槍。
當然,或許還要加上貪婪和無恥,那是他們最常用的通行證。
近戰本就非他所擅長,更何況他現在還少了條腿,見識過星期日動作的利落,下手的狠辣,就算維爾納對星期日的行為再不滿,也不敢動手。
而且他現在連繼續煽動土著的勇氣都已喪失——
“在這種時候,上帝都不知道那名少年會不會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
別看維納爾可以為了財富展現出無盡的勇氣踏上遠洋的帆船,真讓他拋下生死,與土著來一場較量,他還是不肯的。
眼珠子轉來轉去,瀕臨絕境,維爾納絞盡腦汁思考著該如何逃離這座島嶼。
那條獨木舟就在距離他不到200碼的沙灘上。
但這平時頃刻便至的200碼,到今時今日倒成了難以逾越的天塹。
“要不,趁他們不注意,我先偷偷回到森林……
只要能堅持幾天,基利安那個混蛋一定會派人來找我……”
思緒飛轉,正當維爾納拿定主意,打算偷偷溜走,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等待同伴援救時。
只見那名少年土著對著另外一名穿衣土著招了招手,又說了幾句他從未聽過的語言。
隨即另外一名土著點了點頭,便拎著手中成捆的繩索,筆直地朝他走來。
……
“遭了!”
意識到自己馬上就要成為這兩名土著和那個始終未露面的“幽靈”的俘虜,維爾納自然不可能乖乖就范。
他努力用一只手撐住木棍,使自己的身形顯得筆直而高大,同時舉起了另一只手上的長刀。
這把長刀產自一位著名鐵匠,是一名與他交好的大副從落魄貴族手中買來送給他的,刀柄上滿是浮雕,刀刃份外鋒銳,既美觀又實用,是維爾納最鐘愛的武器之一。
這把上好的武器勝過土著手中的鐵片刀數倍。
但即使此刻手握這把能令自己感到驕傲的長刀,維爾納依舊沒有底氣。
“滾開!
別過來,不然我就殺了你!”
他大喊著,揮舞著手中的長刀,恐嚇緩緩靠近的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