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里,星期日滿目兇光,使得庫魯根本不敢直視這個銳氣逼人的少年。
他的面部表情與剛才一般無二,心中卻因星期日這番話掀起了巨大波動。
盡管因為教育資源有偏差,星期日吐出的一些詞匯他根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大體的含義,他卻可以領會到。
從前那個高高在上的首領,被星期日這番話徹底拖下了王座。
當他拋開往日的威儀與濾鏡,認真端詳那位曾經的“首領”,卻發現,這人也是個從小赤身裸體的土著,和未被俘虜的自己沒什么區別。
論及智慧,這個首領不懂耕種、不懂畜牧、不懂文字也不懂詩歌、更不會下棋,不會鍛造,不會建起高大堅固的房屋。
論及武力,部落首領更是遠遠無法與“天神”相提并論。
若部落早有“天神”的盔甲,天神的武器,還有夜視儀這等奇異的裝備,他們早就一統群島了,擴張的步伐哪會受到其它小部落的阻礙。
這么一看,究竟誰才是站在天上的真神,誰是地上的偽神,已分外清晰了。
認清部落首領的本質后,想到其從前的所作所為,庫魯不禁覺得有一股怒火從胸膛中燃起,近乎使他產生一種即刻躍入海中,游回島嶼復仇的沖動。
“你想清楚就好。”
捕捉到庫魯想法的變化,星期日松開手,獨自走到船頭坐下,靠住船幫遙望起海面。
……
日光從小船后方照過來,向西那微微起伏著的浪花,在水平線上反射出一片金黃。
赤橙的太陽已然升起,昨夜璀璨的星空早已隱沒在廣袤的天穹中。
星期日撫摸著步槍堅硬且冰冷的身體,回過頭看了一眼已經化作一顆小黑點的群島。
這一次,他只能做黑夜中的獵手,矜持地撕下一小塊肉,聊以慰藉饑渴。
下一次卷土重來時,他便有可能化作堂而皇之的猛獸,用火藥和子彈告訴那個“虛假的首領”,誰才是這片海域真正的主人。
……
旱季的天氣一如既往地穩定。
清晨還能看到幾縷碎云,待到太陽升起來,海天便完全化作一片湛藍,只有明亮的日光。
在這樣的海上前進,找不到半點遮陰的地方。
不過船上的帆倒成了天然的遮陽傘,投下陰影雖然只能遮擋些許陽光,卻也能給人稍微帶來一點涼意。
被俘虜的土著整日吃不飽飯,蜷縮著身體在船艙內,無法活動,被太陽曬得昏昏沉沉。
擔心這些家伙犯了和星期六被救時一樣的毛病,星期日讓庫魯給土著們挨個喂了些水,這才使這些瘦猴子似的家伙稍有了些精神。
……
返程的方向雖然沒出問題,但風卻未往大島吹。
盡管星期日將船帆操縱的極好,帆船的行駛速度依舊受到了影響。
原本預計八九點鐘就能抵達大島,他們足足花費了五個多小時,直到接近十一點半,才出現在大島近岸。
見到熟悉的海岸輪廓,光禿禿的近岸森林以及沙灘上突兀的晾鹽池和木石墻,三人小隊都來了精神。
他們紛紛拿起船槳,協力劃動,提升緩慢的船速。
而不遠處的海島上,早就有放哨的土著發現了帆船,邁開步子往工廠的方向跑去,通知陳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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