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與陳舟不同。
陳舟經過一番艱難的抉擇后才選擇放棄不擇手段地掠奪這個世界的財富,他卻從一開始就沒有對金錢的欲望。
土著的世界只有以物易物,貨幣對他們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概念,這單純的心思可比基利安處心積慮安插眼線監視水手可靠得多。
陳舟完全不用擔心星期日會貪墨他的財寶,星期日也一如既往地忠誠,按部就班地處理著緊要的事物。
可能是島上消息閉塞,部落之間互相往來并不頻繁,大部落昨日遭受重創,今日其他部落依舊沒有采取行動。
曾經的大部落中心是部落優秀戰士的居住區,整個部落最牢固的庇護所都建在那里。
現在首領被抓,土著戰士死的死逃的逃,其他原本生活在底層的土著因此有了新家,紛紛搬進了小屋中,有個膽大的甚至還住進了首領的房間。
土著們能過上更好的生活,這是星期日樂于見到的。
不過部落中的另一種景象卻引得他勃然大怒——
昨日被槍打死的土著戰士,大多都讓這些土著搬回了部落,并成為了他們賴以充饑的食物。
一百余具尸體,堆放在部落角落,盡皆赤裸著身子,皮膚沾染著泥土與血污,堆疊成一座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小山。
這景象即使是見慣了食人的星期日都感到觸目驚心。
曾經殺死過不少印加戰士的胡安也算是個心性堅韌的漢子,見到被肢解的死人,嗅到濃烈的血腥氣、臟器臭味兒也不禁雙腿發軟,扶住樹木嘔吐起來。
“吃人”在大島的教育中一直是不容觸犯的禁忌,陳舟從來不掩飾他對這種行為的深惡痛絕。
星期日跟隨陳舟,形如陳舟之子,耳濡目染,自然也極度厭惡這種行為,甚至常常在深夜反省自己從前的作為。
震怒之下,他直接帶領海員將部落中心的人全都趕了出來,讓他們聚集在一起,指認誰是提議搬運尸體來吃的主謀。
星期日本以為這種重大的決定應該由地位較高的人主導,卻沒想到土著們指認的“主謀”竟是一個瘦骨嶙峋的少年。
那少年被人從睡夢中喚醒,迷迷糊糊地走到部落中心時手里還拎著根烤熟的人腿骨,黝黑的皮膚上沾著凝固的血污。
他的雙眼映著晨光,亮晶晶的,其中只有對食物的渴望和對饑餓的畏懼。
看著少年分明的肋骨,星期日想起了最初被拯救的他和星期六。
緊攥著長槍,縱使他有滿胸怒火卻不知該向何處發泄。
“該怪這個少年呢,還是怪這個靠人吃人才能存活下來的島嶼?”
星期日想。
他緊抿著嘴唇,最終還是將那句“帶下去擊斃”咽進了肚子里,化作一聲重重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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