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當他準備起身行動時,就想起故鄉那些與斯拉夫人共處一室的猛獸,想起跟爺爺一起離開世界的大貓。
在這片澎湃著原始氣息的土地上,正是這群充滿生命力的生靈賦予了山川河流別樣的風采。
生活在這個時代的頂尖掠食者是現代地球找尋不到的風景,對保爾來說,它們實在太有魅力,也著實令他難以割舍。
“再陪它們一晚吧。
至少讓它們吃飽,讓它們安安穩穩地睡過今夜,明早出發的時候就把它們留下,留在這里,以后是生是死就看它們自己了……”
保爾這樣寬慰自己的時候,陳舟已提著鹿脖頸從下坡林中走了出來。
……
剛剛觀察完山下挑戰者的營地,確定那的確是人為生起的篝火,返回營地時,陳舟臉上的喜意仍未消散——
整片挑戰區域足有60萬平方公里,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找兩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他能在開始挑戰第二天這個節點就找到其他挑戰者無疑是十分幸運的。
至于找到人以后是否要與其展開廝殺,這點卻是沒有多少選擇的權力——
挑戰的規則就注定所有挑戰者之間的關系是天然敵對的,除非他能將其他挑戰者驅逐出挑戰區域,否則一場你死我活的爭端不可避免。
即使他采取保守的做法,不主動攻擊別人,別人也會主動攻擊他。
在這殘酷的競爭中,人性根本經不起考驗。
離開這里,就是功成名就,就是一生安樂。
留在這里,就是遺落在史前的野人,只能孤獨地死去,遙望洶涌的時光長河嘆息。
除非腦子有問題,否則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選擇前者。
陳舟本性并不算好斗,但他知道,莫名其妙被卷進這場挑戰中的自己要想活下去只能表現得冷血些,殘忍些,理性些,就像在草原上結隊狩獵的洞鬣狗。
在這里,野獸更容易活下去。
而且比起其他“野獸”,作為一頭嗅到獵物“血腥味兒”的掠食者,他更是占盡先機。
只要他能完成既定目標,這種優勢很有可能像滾雪球一樣擴大,影響到首個空投補給,乃至挑戰最終的勝者。
……
“還不休息?
在等我給它們帶肉回來?
不是告訴你,去小溪里抓魚嗎……”
把死鹿丟在篝火旁,打量著守著鋸齒虎崽的保爾,陳舟詢問。
保爾正用刀刮著鋸齒虎皮毛上的碎肉與脂肪,聽到這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天太黑了,我看不到魚,沒辦法抓。”
“我倒是忘了這茬。”
陳舟這才想起來,不是每個人都擁有像他一樣的夜視能力。
作為一個正常人,保爾能在這山林中穿梭且不迷路便殊為不易了,讓他在深夜抓魚屬實有些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