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再直視壓在頭頂的這頭巨獸,只能讓槍桿緊貼身側,期待這武器能創造奇跡,保住他的性命。
巨熊人立而起后,長槍再無可能刺中它的咽喉,保爾根本沒時間再次調整槍頭朝向,更不敢抬頭仰視這頭殘暴的史前生物。
一瞬間,仿佛過了一萬年。
手中的槍桿強烈地震顫起來,固定在槍桿頂端的長刀似乎刺中了什么,一股溫熱的血液噴濺到保爾臉上。
緊接著,伴著熊血的腥氣,熊身帶來的熱氣,保爾聽到槍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的雙手愈發難以控制武器。
吼!
胸口濃密的黑色毛發間綻出一朵鮮紅的花朵,巨熊憤怒地吼叫著,身軀卻執拗地仍要下壓。
如果保爾手中的槍桿能再結實些,或許能就此刺穿這頭巨獸的肋骨,將它穿透。
然而沒有如果,上噸重的力量壓在槍桿上,很快就把用獸皮綁住的槍頭壓得變形,失去了殺傷力。
隨即,槍桿也在巨熊下壓的作用中向下扭曲了起來。
深黑的陰影將保爾籠罩,他整個人都已落入巨熊的掌控范圍,根本逃不出,只能依靠手中纖維崩裂的槍桿支撐著這座“肉山”。
一條狹長的裂縫從槍頭出現,很快它就蔓延到了槍尾,整根槍桿呈現出一種要劈成兩半的架勢。
眼中所視,盡是熊軀,鼻中所聞,盡是血味,耳中所聽,盡是熊吼。
保爾的大腦近乎一片空白。
在這危機關頭,他只聽見陳舟吼了聲——
“快閃!”
緊接著,一道從遠處殺來的模糊身影朝著巨熊的眼眶刺出了長槍。
面對這直擊要害的攻擊,憤怒的細齒巨熊也得稍稍后退,這就給了陳舟救下保爾的機會。
他無法撼動巨熊,只能如此將其逼退,然后一腳把保爾踢開。
受此突如其來的一腳,保爾足足在草地上滑出兩米多,沾了一身碎草和泥土。
……
“往遠走,我來對付它!”
勉強從草地上爬起來,保爾只聽陳舟丟下這句話,便見那手持長槍的身影伶俐地一個縱躍避開了巨熊的掌擊。
靠著腎上腺素的爆發撐過巨熊的首輪進攻,保爾起身時已近乎力竭。
在心里念叨著不能給陳舟添麻煩,他踉踉蹌蹌地向遠離戰場的方向跑去,期間甚至不敢回頭觀察戰況。
保爾知道自己現在的速度很慢,體力也嚴重透支,幫不上什么忙。
此時此刻,只要盡量走遠一些,不讓陳舟擔心就是對戰斗最大的貢獻,
……
受傷的猛獸比平時更危險。
見了血的細齒巨熊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它拋棄了生物生存本能中的趨利避害,選擇跟這兩個弱小可憎的生物戰斗到底。
樹干一般的熊臂頻繁向外攬去,它想像平時狩獵那樣,先把獵物擁入自己的懷抱中,使其與它貼近,然后再依靠蠻力和它的利齒將其殺死。
然而這個該死的生物出奇地靈活,他總能巧妙地避開巨熊的攻擊,時不時還會用他那奇怪的器官戳巨熊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