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飛奔著,熟悉手感的陳舟扭身抽出一支長箭,幾乎沒有瞄準,僅憑感覺便松弦射出。
這一箭疾如電光,瞬息便至。
猛犸仍在苦苦追趕,甚至沒看到長箭飛舞時留下的痕跡,眼前的世界便忽地變得漆黑——
箭矢以可怕的精準度直插猛犸右眼,深深沒入其中。
高耀射出的箭頂多只能堪堪刺穿猛犸的皮毛,僅有箭頭深入。
而陳舟的這根箭卻幾乎完全扎進猛犸體內,只留下小半截箭桿和箭尾。
雖然因角度不正,這支箭并未直插猛犸的大腦,但也完全毀掉了它一只眼睛。
這不僅使這頭猛犸成了獨眼龍,同時也讓它喪失了戰斗能力——
觸及大腦的劇痛刺激著這頭巨獸,現在別說繼續追擊,現在就連邁開步子對它來說都無比困難。
悲愴的嘶鳴自雌猛犸口中響起,它努力伸出鼻子去夠扎進眼窩中的長箭。
它的同伴,那頭仍站在原地的雄性猛犸用飽含痛苦的叫聲回應著它,隨即另一頭雌猛犸也放棄了攻擊高耀,轉身向同伴走去。
陳舟仍保持著搭弓射箭的姿勢,穩穩站定,注視著三頭小樓一般的巨獸。
猛犸們用充滿仇恨的目光望著他,一只只棕褐色的小眼睛中既有憤怒,又有畏懼。
再次抽出一支長箭,瞄向唯一一頭只受了輕傷的猛犸,陳舟朝著它的耳朵射了一箭。
這一箭同樣精準,直接穿透了猛犸的耳朵,將它的耳朵死死釘在了它的脖頸上。
至此,三頭猛犸心中的恐懼終于達到頂點,在被射穿耳朵的那頭雌性猛犸的帶領下,它們用象鼻挽著雄性猛犸,緩緩撤出了這邊浸染象血的草地,只留下驚魂未定的畢楷、高耀和泰然自若的陳舟。
……
呼
長出一口氣,看著緩慢遠去的巨獸,高耀心有余悸。
他試探著向前走了兩步,見猛犸沒有扭頭繼續攻擊,這才確定它們的確是被擊退了。
還剩下一些體力,看到畢楷嘴角染血,高耀徑直跑過去,攙扶起自己的同伴,二人來到陳舟身前。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恩公受我二人一拜!”
說著,高耀便和畢楷齊齊跪下,帶著他這個受傷的同伴給陳舟磕了個頭。
確實在人獸之爭中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也確實救了這兩個人,陳舟不閃不避,受了兩人一拜,然后將長弓背在背上,箭囊固定在腰間,自顧自地找到掉在地上的槍頭,然后走向鹿尸——
他的那枚苦無可還在鹿身體里呢。
……
“恩公,恩公莫走,我二人還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見高人對自己興致缺缺,把畢楷攙扶好,待他穩穩站在原地后,高耀連忙追了上去。
跑到陳舟身邊,他口中雖然在問陳舟名姓,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著陳舟背上的長弓——
那可是他的東西。
……
用手斧剖開鹿胸,砍斷肋骨,根據肺葉上的傷口找到自己的苦無,陳舟掃了高耀一眼,卻是答非所問。
“你們倆,誰會馴獸?”
聽到這話高耀愣了一下,想詢問恩公什么時候把弓還給自己,礙于救命之恩又不好意思開口,只能老老實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