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嗷!
猛獸的氣味兒刺激著狐貍,它身上的毛發全部炸開,眼中盡是兇意,一邊奮力掙扎企圖擺脫虎爪的控制,一邊回過頭亮出滿嘴尖牙向虎三娃咬去。
吼!
虎三娃粗壯的前臂肌肉隆起,后腿一蹬,身體的力量便集中于前肩,以泰山壓頂之勢將狐貍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它怒睜圓目,張開嘴,露出那對彎曲如匕首的犬齒,居高臨下,對著狐貍發出一聲嘶啞的吼叫。
這虎吼雖難掩稚嫩,但畢竟是縱橫草原的頂級掠食者發出的叫聲,在距離如此接近的情況下,只一吼就讓狐貍肝膽俱顫。
它本能地閉上了嘴,因過于畏懼耳朵緊貼在腦袋上,尾巴也夾了起來,甚至還淌出了幾滴騷氣極重的尿液。
不等狐貍有下一反應,張開大嘴的虎三娃便低下頭,用犬齒撕開了它脖頸上的動脈。
鮮血噴泉似的涌出,狐貍蹬彈著腿,做著最后的掙扎,然而終究無濟于事,沒過多久就變成了一具尸體。
……
殺死獵物,按捺不住對食物的渴望,虎三娃品嘗了幾口熱呼的鮮血,終于抬起頭望向陳舟——
打到的獵物應由頭領分配,這是群居動物生存繁衍的準則。
而陳舟顯然是它們這個小小族群中毋庸置疑的王,虎三娃只敢小心地多喝些血,讓它擅自開飯,它是絕不敢的。
但此刻陳舟的視線根本沒往虎三娃身上飄,他正聚精會神地望著遠方那令他又愛又恨的信標——
直到現在,他才真切地看到信標究竟懸掛在何地上方。
那是一片詭異的黑色森林。
或許在幾千萬乃至數億年前,這森林曾生機盎然,為無數生命提供繁殖的溫床。
但如今,這森林已經被某種可怕的力量完全燒成了焦炭。
那些古老的樹木屹立著,如生時那般錯落有致地排列,表面卻盡皆呈現漆黑的顏色。
它們不止是被燒成焦炭,甚至還演變成了木化石和劣質煤石。
眾所周知,煤炭是海平面下降和地殼運動抬升作用下的產物,而這片詭異的森林卻在地表沒有足夠壓力的情況下變成了這樣。
很顯然,這又是時空管理局的手筆,祂們似乎想在這片漆黑壓抑的“角斗場”中選出補給的擁有者。
這群高懸于時空長河上的人大多數時候都顯得冷血且鐘愛別樣的樂趣,只有極少數時候,祂們才會流露出些許溫情——
比如孤島上那場大雪。
或許時空管理局也有尊敬的人,但只有優勝者能得到祂們的尊敬。
陳舟抿了抿嘴唇——
“上一次,我用漫長的時間,智慧和行動力,堅定的意志證明了我值得這份尊敬。
不知道這一次,前路又有多少荊棘等著我,多少危險在潛伏……”
……
思緒剛從漆黑的森林轉移到該如何帶著保爾和三頭鋸齒虎下斷崖,奪去補給后又該怎樣爬上來,陳舟的瞳孔突然一擴。
他看見那高懸于天的信標以十倍甚至幾十倍于從前的速度開始下降。
由于下落速度太快,天空中甚至出現一道垂絮般的光柱,飄搖著,泛著斑斕的虹光,直直墜入那片森林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