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原的低溫更甚于草原,愈是向前,多年凍土層帶給人的寒意愈明顯。
走過干涸的沼澤,陳舟忽地看見一只狐貍模樣的動物,這是他行走近一個小時見到的第一只中等體型的動物。
始終未停歇的風干擾了他的嗅覺,他幾乎捕捉不到動物留下的氣味兒,因此見到這動物后他格外興奮。
哪怕這動物無法提供足夠兩人三虎吃飽的肉食,起碼還能奉獻一張皮毛,做成圍脖或帽子,防風保暖也算大有裨益。
“三娃,追!”
說著陳舟邁開了步子,踏著被苔蘚覆蓋的堅實地面飛奔起來。
……
太陽與信標高懸在天上,在秋末的苔原之頂散發著褪色的光。
空曠的天沒有云,也不顯湛藍,而是灰蒙蒙的,像落了層塵土。
風呼嘯的聲音越來越大。
一人一虎在深藍色的巖石上奔馳。
虎三娃還不夠靈活,追逐陳舟的過程中總是腳滑,踩到橢圓的石塊邊緣便跌個跟頭。
它已有些疲憊了,挨摔后卻也不惱,打個滾站起身來繼續跟著跑。
身上灰褐色的毛發被風拂動,像海浪般起伏,雙耳貼著腦袋,而那始終緊閉的嘴已經露出兩根尖銳的潔白犬齒。
虎三娃很少出聲,它打小就這樣,總是沉默,但不怯懦。
時至今日,體型逐漸龐大的它已經可以被稱作稚嫩的獵手了。
……
那狐貍般的野獸長著一身紅褐色的毛發,察覺到背后有動物在追趕后便拼盡全力向前狂奔。
它那身醒目的毛發被風揚起,旗幟般為陳舟指引著方向。
凹凸的石頭阻擋不了陳舟的腳步,由于跑得太快,遠處的景物甚至都有些模糊。
苦無早就被他捏在了手中,只待距離夠近,他便將這只機警的野獸獵殺。
腳下的巖石和些許土壤繼續向遠處延伸,傳入陳舟耳中的風聲越來越大了。
在前方奔跑的野獸突兀止住了腳步,而遠方仿佛沒有盡頭的苔原上赫然出現了巨大的落差。
地勢自那里開始,幾乎呈直角向下凹陷足有100多米,形成一道可怖的斷崖。
狂風咆哮著從斷崖下吹過。
那野獸絕望地停在斷崖邊緣,左右跳躍——
一邊是幼年鋸齒虎,一邊是身材高大的人類。
張開嘴,露出利齒示威,野獸突地沖向陳舟,然后在途中一個靈活地轉彎,奔向虎三娃,似是想欺負這頭小鋸齒虎年幼無力,從這邊逃脫。
然而即使是剛長全尖牙利齒的虎也非狐貍可以挑釁。
虎三娃爪疾眼快,那野獸剛從它身旁躍過它便伸出了爪子,只一攬,利爪就深深勾進了狐貍身側的皮毛內。
狐貍沖得又快又猛,帶動虎三娃向前一趔趄,不過這種短暫的上風只是曇花一現。
隨著虎三娃順著狐貍拖拽的力猛然前撲,兩只野獸之間的距離迅速縮短為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