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就算下輩子當牛做馬也還不清這恩情吧。
火光閃爍,一如畢楷的心緒,坐在篝火前,雖是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他內心一時卻無法平靜了。
……
身體驟然痊癒后,經過短暫的適應期,畢楷便擴大了在山嶺間的活動范圍。
從前因為身體不好,他不能按照高耀傳下的法子將鹿群更好地馴化,如今身體無恙,無論是放牧還是馴化都有了更充裕的時間。
他甚至還用小刀削平木棍,一點點搭起了一個單薄的棺材。
隨后他在高耀墓旁又挖出了一個深坑,將高耀的遺體轉移進棺材中,重新埋葬,讓其徹底入土為安。
高耀的新墓旁放著一塊足有六十多斤重的長條板石,畢楷打算在石頭上鑿出高耀名諱,將其製成新墓碑。
除此之外,畢楷還抽空修繕了一下窩棚,給這個簡陋的小屋弄了扇門。
儘管用樹枝編成的門擋不住風,可至少能讓屋里稍微暖和些。
畢楷不知道陳舟什么時候去而復返,他打算收拾好一切后就帶著鹿群出發,尋找他的恩公。
背負著如此沉重的恩情,即使畢楷不知該如何回報,卻也愿意以性命相侍。
江湖兒女恩怨分明,倘若不知恩來自何處,他自是可以逍遙一段時日。
現在已知被陳舟所救,再守在原地,便是知恩不報,就算陳舟不追究他也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
假如陳舟知道畢楷等不到他就要出來找他,非得被氣得暈過去——
整片挑戰區域這么大,不知道去向也找不到蹤跡的情況下找一個人根本就是大海撈針。
畢楷帶著鹿群出走那不是要找他,是要玩人間蒸發。
而且鹿群的目標太大了,在高處往下一瞄就能看得到,之前若不是在山脊一帶徘徊的大角鹿數量過多行為反常,他也不會順藤摸瓜找到畢楷。
也就是他與畢楷認識,換做是其他挑戰者,戰斗力近乎為0的畢楷估計早就涼透了。
這還是縮在山林里,一旦離開這片山川來到平原,被捕捉到行蹤的畢楷分分鐘就得連人帶鹿一起被收拾。
別看他注射再生藥劑后恢復了戰斗力,在真正強悍的挑戰者面前依舊毫無反抗之力。
……
所幸因為擔心風雪到來,陳舟回到白哈爾山后根本沒敢耽擱,只匆匆休息了一晚,次日便帶著長弓和解毒劑上路了。
保爾腿傷基本癒合,具備捕獵能力,陳舟便將三頭鋸齒虎都留在了家里,並叮囑他在山下狩獵或是砍伐木柴時多多留意冬眠動物的巢穴。
他特意交代,在能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可以探查一下冬眠的是什么動物。
這並不難,如果洞穴是秋季挖出來的,只要辨別一下洞口的爪痕就能有大致判斷。
躲在空心樹干內的動物更容易分辨,有時候甚至能在外面看清它們的皮毛或是露出來的腳掌和尾巴。
唯有藏在自然形成的山洞內部的動物不好辨別為何物,而且里面還有可能藏有洞鬣狗、洞獅等猛獸。
對於這種巖石結構的山洞,陳舟著重叮囑保爾不要貿然進入其中。
就算冬眠的動物警惕性大大降低,但一旦把它們從沉睡中驚醒,它們的攻擊性也是格外強烈的。
作為手持遠程兵器的“恐怖直立猿”,理論上保爾面對除猛獁一類的超級巨獸,無論對付哪種掠食者都有一戰之力,然而那只是理論。
人類理解中的成功狩獵不僅是殺死獵物,而是無傷殺死獵物。
想做到這一點,必須能做到在力量、速度、兵器或者數量方面的絕對碾壓。
很顯然,帶著三頭鋸齒虎的保爾並不具備這種能力,因此為了確保安全,他必須遠離危險程度未知的區域,將這些地方交給陳舟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