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七子中玉宸子突然蹲下身子,指尖輕觸窗欞積雪,眉頭越皺越緊:“雪上無足印,后窗鎖扣未動。”他望向墻上殘缺的劍譜,瞳孔驟縮,“以石總舵主的武功,若要脫身,何須走門?這其中定有天大的蹊蹺!”
霎時間,眾人面面相覷,唯有寒風卷著細雪,在空蕩蕩的屋內打著旋兒。
暗處,三個身著玄色勁裝的身影若隱若現。
錦衣衛指揮使向玉山摩挲著腰間繡春刀,臉上掛著陰惻惻的笑:“這雄櫻會樹倒猢猻散,指日可待。等他們內亂起來,咱們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將這江湖大患一舉鏟除!”
禁軍中軍統領康復生轉動鎏金扳指,眼中寒光閃爍:“待他們內亂,便是我們收網之時。到那時,雄櫻會的基業,就盡歸朝廷所有了。”
唯有錦衣衛同知呂源望著遠處,神色陰晴不定,喃喃自語:“石飛揚這般人物,豈會輕易折戟沉沙?他定是在謀劃著什么,我們不可掉以輕心。”
卻說石飛揚此刻正身處神龍寶塔之內。
這寶塔實為一枚精巧戒指,藏于他左手中指,唯有他能窺見其中乾坤。
藏經閣內檀香繚繞,石飛揚盤坐在蒲團之上,掌心吞吐著三色真氣,《九陰真經》《太玄經》《圣心訣》諸般秘籍散落在地。每一本秘籍上都透著歲月的古樸氣息,在訴說著武林的興衰往事。
百靈鳥仙子捧著書卷,聲音發顫:“公子,外面都傳您……”
“住口!”石飛揚頭也不抬,指尖劃過《太玄經》蝌蚪文,“去將《圣心訣》第七卷取來。”
他的聲音冷硬如鐵,卻難掩其中的一絲疲憊。
碧顏兒仙子望著他腰間空蕩蕩的鹿皮袋,那曾裝著天霜刃刀鞘的地方,此刻鼓脹著一團詭異黑氣。她張了張嘴,終究沒敢再說話,只是默默地退了下去。
忽有夜風穿閣而過,吹開石飛揚隨手寫下的半闕詞。墨跡未干的宣紙上,“相思”二字力透紙背,卻被他以深厚內力灼出焦痕。那焦黑的痕跡,是他心中難以愈合的傷口。
當外面眾人還在雪地里尋蹤覓跡時,藏經閣深處傳來金石相擊之聲。
石飛揚隨手捏起案上鎮紙,指尖真氣暴漲,那方青石竟如豆腐般被削成柳葉飛刀。
他望著窗外殘月,輕聲呢喃:“湘玉,待我神功大成之日,便是踏平大漠,迎你歸來之時。就算與天下為敵,我也在所不惜!”
此刻,播州飛馬關內的雄櫻會臨時總舵外,郭孰儀的馬蹄聲漸遠。
他勒住韁繩,望著天際若隱若現的金光,從懷中掏出密信。信上“京師三大高手已至播州”的字跡在月光下泛著冷芒。
而暗處的康復生舔了舔嘴唇,繡春刀出鞘三寸,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這寒夜中悄然醞釀。
總舵主失蹤之謎、朝廷高手的覬覦、播州戰事的危機,種種謎團與危機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將播州整個江湖籠罩其中。
郭孰儀的馬蹄聲剛沒入呼嘯的風雪,三萬錦衣衛便如黑云壓城般將飛馬關圍得水泄不通。
皚皚白雪映著繡春刀的冷光,空氣中彌漫著肅殺之氣。
禁軍中軍統領康復生轉動鎏金扳指,眼中寒芒畢露:“雄櫻會群龍無首,正是斬草除根之時!”
錦衣衛指揮使向玉山撫著繡春刀,陰惻惻笑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一個也不許放走!”
臘月的風裹著鐵砂,將飛馬關染成一片肅殺的銀白。
錦衣衛接令,猶如潮水般地撲向飛馬關內的雄櫻會臨時總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