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飛揚低頭在她發間一吻,聞著她身上淡淡的藥香混著女兒家的甜膩:“傻話。你守著關隘,照顧念兒,便是幫我守住了后方。”他帶著她往內室走去,腳步沉穩有力。
進了房間,石飛揚輕輕將石念放在柔軟的皮毛毯上。孩子立刻手腳并用地爬來爬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喊著“爹爹”“娘親”。時盈蹲下身,解開兒子的小衣,露出圓滾滾的肚皮:“瞧這小肚子,準是餓壞了。”
她抬眸看向石飛揚,眼尾含著笑,“你也累了一天,快歇著,我去給你們弄些吃的。”
石飛揚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擁入懷中:“先歇會兒,有你在身邊,我便什么都不想了。”
他的下巴抵在她發頂,聽著她急促的心跳,“這些日子在外,夢里都是你和念兒。”
時盈臉頰緋紅,像朵盛開的桃花,伸手環住他的腰:“就會哄我開心。”她頓了頓,聲音變得柔軟又堅定,“可我真希望,你以后別再冒險了。你若是有個萬一,我和念兒……”說著,眼眶已泛起淚花。
石飛揚捧起她的臉,用拇指輕輕拭去淚痕:“不會的。我答應過你,要看著念兒長大,要陪你看遍江南塞北的風光。”他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帶著憐惜與承諾,“再大的風浪,我都會護著你們周全。”
石念突然咿呀學語,揮舞著小手要抱抱。
兩人相視一笑,石飛揚將兒子抱起來,一家三口緊緊相擁。
窗外的暮色漸濃,屋內卻暖意融融,仿佛隔絕了外面的血雨腥風。
在這一刻,所有的疲憊、擔憂都化作繞指柔,只余下無盡的溫柔與眷戀。
雕花銅爐中,龍涎香裊裊升起,在昏黃的燭光里織就朦朧輕紗。
石飛揚替時盈捋開鬢邊碎發,指尖觸到她耳后那道淡紅的傷痕——是前日為護關隘被流矢所傷,尚未結痂。“還疼么?”他的聲音低沉,帶著能化開堅冰的溫柔,掌心悄然渡上一層明玉功的暖意,輕輕覆在傷口處。時盈倚在他胸前,聽著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比起你身經萬戰,這又算得了什么?那日在河套營地,謝文傳回消息說你被毒霧所困,我整個人都涼透了,手里的天星丹掉在地上,半天才反應過來去撿。”她抬起頭,眼波中盛滿后怕,“你知道么?每一次你離開,我都數著更漏等天亮,生怕等來的是噩耗。”
石飛揚將她摟得更緊,下巴抵著她的發頂:“往后我定少些涉險。還記得在當年在播州初遇時,你執劍立在杏花樹下,說‘天魔教雖小,也不容宵小放肆’,那時我便想,這女子眼中的光,比星辰還耀眼。”
他忽然笑起來,笑聲震得時盈微微發顫,“哪曾想,如今這耀眼的星辰,卻為我擔驚受怕。”
“誰要你貧嘴。”時盈輕捶他胸口,卻又將臉埋得更深,“你總說我是星辰,可在我心里,你才是撐起整片天的人。今天群雄受傷,若不是你回來,大家都像斷了線的風箏,沒了主心骨。”
她頓了頓,聲音突然哽咽,“我不求你做什么蓋世英雄,只求你能平安……”
石飛揚捧起她的臉,四目相對間,燭火在彼此眼中跳躍。“還記得我們的婚誓么?”他輕聲道,“‘生同衾,死同槨’,我既應下了,便不會食言。待平了播州之亂,我們帶著念兒,回江南老家。在西湖邊蓋座宅子,春日看柳,冬日賞雪,再不讓你日日懸心。”
石念突然咿呀學語,揮舞著小手要加入兩人的擁抱。
石飛揚笑著將兒子托起,讓他坐在自己肩頭:“瞧,念兒也盼著那日子呢。”
他低頭看著時盈泛紅的眼眶,又道:“往后我若要遠行,便帶著你一同。你使天星丹救人,我揮百勝刀護你,咱們夫妻二人,豈不比神仙眷侶還逍遙?”